虽然不明白这老家伙,明明家里的好酒都多得能拿来洗澡,却偏偏喜欢和那些臭气熏天的穷汉一起泡在酒馆里,但克虏伯是自家事自家知,自己的癖好,比起人家来也好不到哪去,大家大哥二哥。
只是最近,这老头儿貌似换了一家酒馆,在大桥区那边,因此过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至于剩下的“笑面屠夫”史提夫,还有那个老寡妇,都跟自己不怎么对付;他们不来,克虏伯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嘿,是你这老小子。”老酒鬼说话也不客气,“一来就造我的谣……倒是你,今天怎么会来得这么晚?刚才塔尔还找你哪!”说着话,他撑开眼皮在人群中寻**着,同时嘴里也唤,“塔尔!塔尔!人到哪去了?”
“这里呢,这里呢!斯特凡大人。”瘦长脸的塔尔从人群中钻出来,用他那一贯夸张的语气应声道。
其实人家只是来找杜兰·西斯连科的,跟克虏伯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然而刚才老大人都发话了,他又不能当面否认。
好在几十年官场也不是白混的,塔尔灵机一动,开口道:“是这样的,克虏伯大人。来访者希望您能够批准,让她有幸,能够与西斯连科先生见上一面……”
“什么?你疯了吗?”话刚说了一半,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让大人去见她?开什么玩笑!要我说,应该现在就把她给抓起来……什么‘奉了众神的指引’,纯粹是胡说八道!”
“没错,她是个骗子!”“绝不能姑息!”很显然,这是跟着添乱型的。当然也有那见事较明的主,提出了“不管她这个‘圣女’是真是假,反正**中,决不能出现两个声音”之类的正当理由。反正一时间,议事厅中又变得嘈杂起来,闹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也似。
“安静!安静!”老酒鬼斯特凡又开始拍桌子了,“让杜兰自己说!”
“好了诸位!”克虏伯也出声打圆场道,“用不着那么紧张,对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是吗?见上一面也没什么。而且你们不好奇吗?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究竟是为什么,要找我们‘正直’的西斯连科先生呢?”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兴趣勾了上来,说起杜兰,大家都知道他虽然与某位花花……老爷走得很近,但其人的声誉一向都很好,从没听说过他在这方面,还闹出过什么丑闻。
那么眼前这一出,算怎么回事呢?
“是情妇,还是年轻时不小心留下的种,寻上门来了?”众人纷纷猜测,当然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热闹这玩意,偷偷瞧着就好了嘛!
虽然没有人接茬,但克虏伯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了这帮家伙眼中透出的八卦之火,于是趁热打铁道:“所以,见是一定要见的!”
“喂,克虏伯!”如果说有谁对他的决定不满意,那么除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杜兰本人,就只有刚刚被驳了面子的斯特凡了。老酒鬼抹搭着眼皮,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让杜兰自己决定……你是杜兰吗?”
“我可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老帅哥双手一摊,“只是我忘了说,就在刚才进来之前,我和杜兰已经互相调换了身份;所以现在,我就是杜兰·西斯连科;如果您想找克虏伯麻烦的话……找他!”
一言既出,众皆哗然。
斯特凡也被他唬的一愣,半晌后,才哭笑不得地揉着鼻头问:“我说……你小子这玩的又是哪出?”
“只是个测试。”克虏伯道,“既然那姑娘自称是受到神的指引,那么自然有办法分辨,到底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否则,她就是一个骗子……这很明显,不是么?最关键的是,大家每天待在这里议事那么枯燥,总得想办法找点娱乐嘛。”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叫我杜兰·西斯连科!”说着话,他一把夺过杜兰的手杖,比划着向众人施了个绅士礼。
……
……
于是当维多兰踏入议事大厅的时候,就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论是墙壁上的浮雕,还是那打磨光亮,照得见人影的地面;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还有几盏造型别致的巨大吊灯,好像粗大的藤蔓一样倒垂下来。
虽然维多兰本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明白那曲里拐弯的铜管中,为什么会喷出炽白的火苗来,但不意味着,她就不明白这玩意的价值。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还是里边的人。
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分列在左右两边,形成了一条十分明显的通路——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因为在路尽头的宽大桌案后,应该就是她此行的目标。
一想起这个“目标”,维多兰就忍不住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