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杜兰探出头来,皱眉问前方的御者,毕竟浮冰港刚刚经历过民变,这还没两天呢,就有这么多卫兵围聚在市政厅门前。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不知道啊,先生。”车夫一脸疑惑地回答,“听他们说话,好像是护送了什么人过来。”
“喔。”杜兰缩回身子,对车里的克虏伯道,“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说到这里,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冲着周围正嘀嘀咕咕的卫兵们大喝:“你们是哪个营的?你们的长官呢?”
“在这里!在这里!”话音未落,人群中就挤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量不高,脑袋却不小,顶了个头盔似乎尺寸不够,虚虚地浮在头顶上,左摇右晃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城防军第四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泰米尔向您报到!……克虏伯大人,您终于回来啦!”这人不是别个,正是被维多兰从火场中抢劫、出来的那个中队长。至于他头上那搞笑的头盔,倒的确是临时问别人借的,他自己的那顶,早在与惊马“亲密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变形了。
倒是他本人,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没受什么伤,只是当场晕了过去,又十分走运地遇上了维多兰,那个“两膀扎开有力量”的姑娘。
当然了,若是他没遇上那姑娘的话,前面也未必会倒霉。
中队长的官职,介乎于这边班长和排长之间,自然没什么机会接触“市委常委”,或“常委机要秘书”之类的高官——虽然认得克虏伯的马车,但泰米尔一紧张忘记了:从他们卫戍所里出来的,还不见得就是卫兵呢,很可能是由于种种原因,而不得不无罪释放的恶棍……这本身就很难分辨,不是吗?
不过杜兰倒没心思去计较那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眼前的士兵,怎么也得有一百多人,都够一个大队的兵力了,为什么领队的,仅仅是个中队长?
“第四大队啊……我记得你们的主官,应该是安利基·奥尔特加吧?他没来么?”
“是的大人……啊,不是的,大人!”越是紧张,泰米尔说话就越不利索,“我的意思是说……奥尔特加队长,还要负责那边的防务,所以没有来……由我们护送‘圣女’,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恰好不用当值,嗯,就是这样。”
“什么圣女?她来有什么事?”
“哦,来拜见一位叫杜兰·西斯连科的大人。可是里面的人说,他和您一起出去了……”谈到正事,中队长说话明显利索了许多,可惜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给打断了:“哦?圣女?……是美人儿吗?”
能问出这种话的,自然是我们的老帅哥克虏伯同志了。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混蛋!”若不是在底下人面前,还得给这家伙留点面子,杜兰现在就想回身一脚踢死他——这老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
“是的,当然!”由于克虏伯问的是“美人”,而不是“美女”,中队长的回答倒一点都没犹豫,于是克虏伯的兴趣也上来了。“有意思。”他一把揽住老搭档杜兰的肩膀,“我说,打个商量怎样?要不咱俩……暂时先换下身份?”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市政厅的“厅”
市政厅,还真的就是个“厅”!
和咱们这许多公司的格局都差不多,他们那,也是一堆精英人士挤在一间大屋子里办公——因为太挤,所以量词要用“堆”。
只是在中央的议事大厅里,普通官员是没有桌椅用的,当然更没有饮水机;仅有的五套桌椅,还是按五芒星方位摆放在厅中的五个角落。这,当然就是“五老星”的专属座位了。
甚至“五老星”的称呼,也正是这么来的。
从这个格局你就可以看出,在某些方面,那个世界反而比咱们这更加开明,至少在他们那里,老总是绝没有机会玩什么OL**,或者办公室畸恋的,更不存在“小蜜”这种奇特的衍生物。
或许你会奇怪,像这样成天和下属窝在一个屋里面待着,连点距离都没有了,又如何使下属们敬畏你呢?
这一点,倒是毋庸担心。毕竟那边的社会,各个阶层分化远比咱们这更加分明,上位者的权威也远比咱们这更重,因此他们根本用不着靠距离来彰显自己的威严,反而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拉近和手下的关系。
当然了,这种完全透明的机制也不是没有弊端——它会直接地导致老总们的工作积极**不高,比如现在,五张桌子就空了四张,唯一有人的,坐的还是个看起来七老八老的老头子。
这,想必就是“五老星”中的另一人了。只见他顶了个红通通的酒糟鼻,硕大的下巴,也在官员们乱轰轰嘈杂的议论声中,一点一点的,仿佛对其中的某个看法十分赞许。
“小点声!”他一把掌拍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从这声音就知道那张其貌不扬的木桌,做工和用料有多么考究了。“你们这帮家伙,吵得我头都疼……难道你们不知道惊扰一位老人的睡眠,是件非常残忍的事吗?”
众官员:“……”
“哟,老酒鬼!昨天又喝了一宿吧?”随着声音,正厅的大门被推开,两个人在卫兵的引领下大步走了进来——能这么对五老星说话的,在浮冰港当然只有同为五老星的范·克虏伯了。
其实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理政,克虏伯还是很有些意外的,毕竟五老星中,要说勤勉,首推那个满脸阴鸷的赫灵顿,只是不知道为何,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由于某人下手比较“干净”,因此到现在老赫的死讯还没有传开),其次,就是几乎每天都来的自己。这老酒鬼虽然也经常过来望望,但基本上都是傍晚时分,估计是去酒馆时顺路过来扎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