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想起这些年,每次提起要送小澈去国外治疗,殷天越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托,有一次他甚至还劝她,说小澈现在这样子很痛苦,还不如让他安心的去天堂,当时她就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他再也不敢说起那个话题。
但有很长一段时间,苏慕心里都很不舒服。
她又想起那一天亲眼看着那个外国医生给小澈注射药物,当时她的心就颤了一下,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后怕,那个医生每天给小澈打针,恐怕那些药全都是反作用,他们想让澈永远都不能醒来,也许再在床上躺一阵子,就会连最后的呼吸和心跳都消失掉。
苏慕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憎恨,越想越恐怖,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虚伪到这样?殷天越明明不想小澈醒来,明明在故意害小澈,居然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伟大,真是虚伪得令人作恶。
苏慕打开洗手台的水笼头,将清凉的水不停往脸上浇,她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被感情影响判断……
外面,段奕凡轻手轻脚的离开,去了男洗手间,打开很多水笼头掩饰声音,然后用手掩着话筒,对夜傲风说:“果然被你猜中了,苏慕真的联系了帝星泽,还很冷漠的对待殷天越,我真是不明白,我爹地明明告诉她,殷天越跟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的反应,好像是更肯定殷天越与那件事有关……”
“奕凡!”夜傲风打段奕凡的话,冷冷的笑,“苏慕比你聪明!”
“什么?”段奕凡没明白他的意思。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才知道,你父亲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苏慕只要用良心攻势,说点软话,他一定会有一些心虚的表现,苏慕只要观察他的神色,就会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夜傲风的语气有些蔑视。
“呃。。。。”段奕凡有些尴尬,后面的问题,他没有再问下去就能想明白,苏慕之所以表现得很淡定,好像已经相信了段天翔的话,是不想打草惊蛇。
“从英国到海城,大概要十六个小时吧?我也该回来了……”夜傲风突然喃喃自语的低吟。
“你要回来了?下一步,你要怎么做?”段奕凡惊愕的问。
“你很快就会看到,好戏……就要上演了!”夜傲风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阴冷,让段奕凡不寒而栗,他总觉得,这场好戏,并不是什么好事。
……
从海上茶楼离开,段奕凡开车载着苏慕和唐飞去附近找了一家海鲜馆吃大餐,苏慕点了一桌子海鲜大餐,然后津津有味的吃着,唐飞细心的替她剥螃蟹壳,挑蟹黄,段奕凡慢条斯里的用餐,看着苏慕粗鲁的吃相,他心里真是感到很不解,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心里藏着那么多事,居然还有胃口吃大餐?
苏慕也不理会段奕凡异样的目光,继续品尝着大餐,吃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把满桌子的海鲜干掉,酒足饭饱之后,她挥挥手,对段奕凡说:“谢了,段少,下次我请你吃饭。”她扭头对唐飞说,“唐飞,我们走吧。”
“你们去哪?”段奕凡立即站起来,他都不知道她要走。
“回我自己的家。昨晚打扰你了,你放心,我欠你的人情,有机会一定还,再见。”苏慕留给段奕凡一个笑容,拉着唐飞快步离开,走到门口,她突然又回来,向段奕凡伸出手,“借我二百块打计程车。”
“扑——”段奕凡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翻了个白眼,掏出一叠钱递给她,“不用还了。”
“谢谢。”苏慕毫无推辞,挥手招来侍应,“这一桌多少钱?”
“您好,小姐,三千八百八十块。”侍应恭敬的说。
苏慕快速数了一叠钱,递给侍应:“这是四千,不用找了。”
“谢谢。”侍应接过钱,连连道谢。
明你一慕。“这顿算我请你吃的,走了,拜拜。”苏慕拿着钱,挥挥手,潇洒的离开,段奕凡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很是无语的看着苏慕,拿着他的钱买单,还装作一副很大方很潇洒的样子,这女人真够可以的,太让人无语了。
……
苏慕和唐飞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家,路上,苏慕的脸色渐渐变得黯淡,眼神也很忧郁,唐飞看着她这个样子,轻声问:“其实事情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对不对?”
“他的确说那个人跟那件事没有关系,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在说谎。”苏慕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悲凉的说,“唐飞,你知道吗?当我更进一步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唐飞握紧苏慕的手,低沉的说,“阿慕,我嘴很笨,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我想对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我唐飞永远不会变,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默默支持你,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