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朵斯有三个晚上没有睡觉,又骑马奔了七十法里路,累得要死,就进他的舱房去睡了。
达尔大尼央强压住自己对摩尔东特的反感,和他一起在甲板上散步,并目编造了许许多多故事逼得对方不得不说话。
末司革东晕船,说不出的难受。
'注'
451 指奥地利安娜。
452 指马萨林。
453 巴比伦,古代西亚最大城市,公元二世纪成为废墟。
454 即今天的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
第十一章 苏格兰人出卖自己的国王455
“标准号”并没有像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预料的那样航向伦敦,而是向达勒姆456驶去。因为摩尔东特在布洛涅的时候,收到好几封英国来的信,命令他去那儿。现在,请我们的读者让这只船安安静静地航行,跟随我们来到纽卡斯尔附近泰恩河这边的国王军队的营地。
在那儿,与苏格兰交界的边境上,在英国这一边,两条河中间,排列着一小支军队的帐篷。此刻正是午夜。一些人光着小腿,穿着短裙,身上斜披着格子花呢长巾,帽上抽着羽毛,一看就认得出来他们是苏格兰高地的士兵,在没精打采地巡夜。月亮从两朵厚云中间掠过,不时地透出银光,照亮了哨兵的火枪,也清楚地照出那座城市的城墙、屋顶和钟楼的轮廓,查理一世刚刚把它让给了国会的军队。现在只有牛津和内瓦尔特继续为他坚守着,希望有朝一日达成妥协。
在兵营的尽头,一顶很大的帐篷里面,坐满了苏格兰军官,他们正在他们的首领年老的洛文伯爵主持下,举行会议。帐篷附近,有一个身穿骑士衣服的人躺在草地上睡觉,右手按着他的长剑。
离他五十步远的地方,另外一个也身穿骑士衣服的人,在和一名苏格兰哨兵谈天。虽然他是外国人,但是,看来他熟悉英语,所以能够听懂他的对方用珀思郡457的方言回答他的话。
纽卡斯尔城里响起清晨一点钟的钟声,这时那个睡觉的人醒过来了。像每个睡了一个好觉的人张开眼睛以后那样,他伸了伸懒腰,又摇了摇腿,留心地向四周看了一遍。他看到没有其他的人,就站了起来,拐了个弯,在那个和哨兵说话的人的身边走过去。这个人无疑已经问完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因为过了一会儿,他就向哨兵告别,很自然地沿着我们刚才看见的第一个骑士走过的那条路走去。
那个人在路上的一座帐篷的阴影里筹着他。
“怎么样,亲爱的朋友?”他用最纯正的法语问他,从鲁昂到图尔458说的都是这样的法语。
“我的朋友,是这样,没有时间再耽误了,应该赶快通知国王。”
“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起来话可太长了,而且,您待会儿会听到的。在这儿,哪怕说出半个字也可能坏了整个事情。我们去找温特勋爵。”
两个人朝营地相反的一头走去,不过,整个营地面积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都不过五百多步,他们很快就走到他们要找的帐睡跟前。
“托尼,您的主人睡了吗?”两个骑士中的一个用英语问一个睡在外间里的仆人,这个外间当作了候见室。
“没有睡,伯爵先生,”仆人回答道,“我看没有睡,要是睡也睡了没多久,因为他离开国王以后,来来回回走了两个多小时,他的脚步声停下来才十分钟,而且,”仆人一面接着说一面掀起帐篷的门帘,“你们可以进去看他。”
温特果真坐在像一扇窗子一样的洞前面,夜间的凉风从那个洞吹进来。他透过洞忧郁地望着月亮。我们刚才说过,今夜的月亮时时消失在浓厚的乌云后面。
两个朋友走到温特身边,温特两手托着头,望着天空,没有听见他们进来。他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坐着,等到他觉得有人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才转过身来,看到是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就向他们伸出手去。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对他们说,“今天夜里的月亮红得像鲜血一样?”
“没有,”阿多斯说,“我觉得它和平时一样。,
“骑士,您看呀,”温特说。
“我对您老实说,”阿拉密斯说,“我和拉费尔伯爵一样,一点儿也看不出今晚的月亮有什么特别。,
“伯爵,”阿多斯说,“我们处在这样不稳定的境地,应该观察的是地面.而不是天空。您有没有仔细了解过我们的那些苏格兰人,您信得过他们吗?”
“苏格兰人?”温特问,“什么苏格兰人?”
“当然是我们的苏格兰人!”阿多斯说,“国王依赖的苏格兰人,洛文伯爵手下的苏格兰人。”
“没有,”温特说。接着他又说:“这么说,请告诉我,你们没有像我一样看到天空全是红色吗。”
“一点儿也没有看到,”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同声说。
“告诉我,”温特始终给那一个念头缠住,继续说,“法国有没有这样一个传说,就是亨利四世被杀害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巴松皮埃尔先生下棋看到棋盘上血迹点点459?”
“是的,”阿多斯说,“元帅460对我说过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