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脚步声响,杨公公的声音禀道:“皇上,太后娘娘听闻罗夫人进宫,特令人过来,要召罗夫人一见。”
罗文茵一惊,忙坐正了身子。
张子畅也皱眉道:“母后怎么突然要见茵儿了?”
他说着,吩咐杨公公道:“你送茵儿过去寿春殿,若有什么不妥,即刻令小太监过来通报。”
杨公公应了,朝罗文茵道:“太后娘娘的人等在殿外了,夫人请!”
罗文茵有点嘀咕,太后突然召见,怕没有好事罢?
她一壁想,一壁随杨公公出了殿。
寿春殿中,赵慧茹正和赵太后说这些天的事,又道:“如今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提亲,两国皆想迎娶罗文茵,却不知道皇上作何想法,没有当殿答应,只说待到时殿问,看看罗文茵自己的意思。”
赵太后倚坐在榻上,腰间塞着枕头,指点嬷嬷给她捶腿,一边道:“元国既送了一位公主过来,这是一心交好了,礼尚往来,赵国本当也嫁一位公主过去,但人家没有强求娶公主,只说要娶一位和离之妇,皇上还不肯松口,这就过了。”
赵慧茹叹息道:“说起来也可气,皇上不肯答应让罗文茵远嫁,景阳一听皇上让他娶元国公主,竟在殿中发性子,说他不想娶。臣妾可掩着这件事,不敢让皇上知道呢!若皇上听闻景阳不想娶元国公主,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罚他?且又怕这事会让元国王爷不快。”
赵太后闻言,问道:“景阳这是喜欢谁家姑娘了不成?”
赵慧茹道:“臣妾也问过,他说他并没有喜欢谁家姑娘,但也并不想娶什么元国公主。”
赵太后训斥道:“你就是平素性子太软,不肯在儿子们面前威严,纵得他们一个两个坏脾气,凡事只顾自己,不肯顾大局。”
赵慧茹低声道:“姑母,臣妾想着宫中日子艰难,帝皇家不能随意玩笑,若再对儿子们威严,他们便太苦了,没料到反纵了他们脾气。”
赵太后哼一声道:“教子当张弛有道,你一味慈母心肠,反是坏事。”
赵慧茹当下苦恼,儿子不肯娶元国公主,这事儿若闹开了,可如何收场?
彼时听得皇帝让张景阳娶元国公主时,她还暗喜了一下,想着有一个儿子娶得邦交国公主,也算立功,却不料儿子会如此闹腾。
赵太后道:“事已至此,你只能想法说服景阳了。你已不得圣心,儿子们再闹,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们将如何?”
赵慧茹不由叹息。
一时殿外有声响,宫女报进来道:“罗夫人到!”
罗文茵在宫女引领下进了殿内,见得赵皇后坐在榻边,榻上倚坐着一个气色不佳的老妇人,便知道对方是赵太后了,当即拜下去道:“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坐罢!”赵太后淡淡道:“哀家喊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欲在赵国搅得风雨不宁,家族灭亡,还是欲要远嫁他人,异日当上他家皇后,让家族得你护荫,子孙繁荣昌盛?”
罗文茵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半晌方道:“太后娘娘,家国重事,岂能全部压在小女子身上?两国邦交,是缔结友好条约,相强小女子远嫁,并不是大国之道。”
赵太后冷笑道:“果然一张巧嘴。”
她随之喝斥道:“你既和李将军和离,远嫁他国,正是一个好选择,且嫁过去了,不是王妃就是太子妃,身份高贵,坐享荣华,因何不嫁?”
罗文茵低声道:“人各有志。”
赵慧茹在旁边一下冷笑道:“怕不是肖想进宫当皇上的嫔妃罢?”
赵太后便道:“你一个和离之妇,若进宫不怕御史参你一本?不怕天下人非议?不怕你的儿女们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