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满袖真的是谢玄茗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是蝴蝶公子了……因为蝴蝶公子作乱是从十年之前就开始了,而那个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走错了方向呢?忆琴难道说的是真的?明明花满袖有那么明显的谋反的举动,行为是那么的可疑,那些抓来的人在被灭口之前的只言片语也都把箭头指向这个花满袖……难道他真的不是?
玄靖困惑了。
但是他知道,无论这个花满袖是不是真的世子谢玄茗,也不论他是不是真的蝴蝶公子,他都是一个危险的人,他的心里装的东西太邪恶,这个人,肯定会反。
现在,只能看皇帝的选择了……如果恢复了平阳王爷的身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玄靖不禁又捂住自己的嘴,大声咳嗽起来。待他张开手掌,手心里是一片刺眼的血红色……病,又重了呢……
“公子最近操心太过了。”身后传来忆琴平静而有些担忧的声音,玄靖刚想回头,一件纯白的披风已经被声音的主人轻轻地披在了玄靖的肩上“身体是您自己的,这样糟蹋只怕还不到明年,您就已经撑不住了。”
玄靖淡淡地看了忆琴一眼,她还是那样笑着,和自己第一次在太平街上见到的时候一样,那种让人看了忍不住要融化的笑容,只是整个人清瘦了不少,眼下的乌青的颜色也越发的深了。
玄靖的目光在忆琴为自己送来的药碗上稍微停留了一会,回头继续看摆在自己面前的卷宗,然后淡淡地说
“……以后不必麻烦你给我熬药了。”
“公子这是在关心我吗?”忆琴冲着玄靖的背影笑笑,眼神间闪过一丝深意“可惜这药不是我熬的,是翠玉姐姐为公子你熬的。”
“翠玉?”玄靖思考了一下,才想起就是那个和忆琴一起进府却总是冷冷地呆在角落里的美丽女人,以及她在自己的琴声之中落荒而逃的时候的模样,不禁有些莞尔,而后接过忆琴手上的药碗微微啜了一口道“那么代我谢谢她吧。”
“公子你这样为了天下呕心沥血值得吗?即使你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感谢你的。”忆琴瞄了一眼那些卷宗,知道那些都是关于阿茗的材料,于是问。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只要这个天下太平,人民可以安居乐业,百姓知不知道我,感不感谢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玄靖说的时候没有看忆琴,但是忆琴却看到了玄靖的侧脸,在说他的理想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温柔,似乎有光芒会从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之中闪现出来。
“这就是你的理想吗?”
玄靖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吗?”
“我吗?”玄靖把视线收回案卷上“我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什么也不需要了。”
一个为了天下的人的安生,可以不在乎自己姓名的人,这样一个人,自己帮着花满袖和这个人作对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玄靖见忆琴沉默了,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看着忆琴说:
“也许吧,等这个天下真正安定了,我能够……如果上苍愿意多给我几年的生命,我会……不,还是不必了,我不想耽误别人……”
“公子,没有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也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的,如果你一直觉得爱一个人是耽误她,那你永远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活的。”
玄靖深深地看着忆琴,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可以活着等到那一天,我会试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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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花满袖也正为自己的前途暗暗地捏着一把汗。
苏易给自己的,就是这些年来通过蝴蝶收集来的一些证据,证明当年的平阳王爷没有谋反,也没有‘玩忽职守’是死于战争的,是英雄。当然,这些证据全部都是伪造的,但是蝴蝶一向就是收集情报的地方,造假的手段自然高超,一般人是看不出蛛丝马迹的。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皇帝已经懂事了,谁都不知道他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到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相信这些资料。所以,所有的人都在赌。
玄靖赌皇帝不相信。否则花满袖就会得到他的身份和权力,让他的谋反变得更加可能。
花满袖赌皇帝相信。否则他在背后潜伏了这些年后把自己暴露在公众的面前,生死就再也不能由他自己决定了。
但是无论皇帝相不相信,苏易永远没有任何损失。他只是微笑着,站在所有人的身后,沉默着。
作者有话要说:落木淡定地抚摸着世子的头:孩子,花花的人气又要上去了,你已经没有希望了。
世子:我已经超脱了,只要女主幸福就好
落木凄凉地望着阿苏:你要是再不好好表现,你的粉丝也会变成花花党的
阿苏(对手指中……)
敌友难辨谋天下
“啾啾!啾啾!”忆琴正在耐着性子给小不点整理它一身杂乱的绒毛,原本安静地呆着的小不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得直炸毛挣扎着要从她的
手上飞出去,还冲着门外不停叫唤着。
忆琴疑惑地朝小不点激动叫着的方向看去,见苏易正微笑地站在门口,眼睛弯弯的,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见惯了苏易凄惨的模样,见多了苏易一身麻布衣服的样子,没有想到他穿着一身月白锦缎的长袍的时候会这么合适。儒雅温和,从容淡定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