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虽然斐文若的父母都不在,可他和祖父祖母住在一起,如今赵蘅玉是斐文若的妻子,她理应今日去拜见。
&esp;&esp;赵蘅玉走出屋外,又是首先看到了缇骑,赵蘅玉心下微沉,转过了头。
&esp;&esp;半道上,她遇见了等他的斐文若,便同斐文若一起,去见了斐文若的祖母斐老夫人。
&esp;&esp;到了斐老夫人屋里,赵蘅玉对斐老夫人行了四拜礼,因着赵蘅玉的公主身份,斐老夫人也回拜了两回。
&esp;&esp;斐老夫人喝了赵蘅玉的茶,坐在东座,却显得忧心忡忡。
&esp;&esp;赵蘅玉心下不安,看了斐文若一眼,斐老夫人这时叹了一口气,道:“文若,你下去吧,让我同你新妇说说话。”
&esp;&esp;斐文若尊亲敬长,对抚养他长大的斐老夫人更是如此,他安慰似地看了赵蘅玉一眼,退了下去。
&esp;&esp;赵蘅玉便一人留在屋内。
&esp;&esp;斐老夫人说道:“文若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们永安侯府败落,文若想要重振侯府,他读书科举,一心要出人头地。他外表看着是温和有礼,心气却是极高的。
&esp;&esp;“后来遇上二皇子党和太子相争,文若一时急躁,早早下了注,现在你也知道,永安侯府又衰败了一大截。
&esp;&esp;“从前就是门前寥落,如今哪还有人肯上来结交?”
&esp;&esp;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赵蘅玉,说道:“听说他要娶公主,我是很不赞同的,公主此前是二皇子的党羽,娶了公主,又会让太子嫌隙。果不其然,如今满府都是太子派来的缇骑。”
&esp;&esp;赵蘅玉心中有愧,张了张嘴:“祖母……”
&esp;&esp;斐老夫人抬手制止了她:“公主不必称呼老身祖母,老身担待不起,只是希望公主日后能劝着文若一些,让他仕途安安稳稳,不要再陷入风波。”
&esp;&esp;赵蘅玉垂下眼睛,说道:“好。”
&esp;&esp;斐老夫人握住赵蘅玉的手:“文若进士及第后,做了翰林院编修,如今品级虽低,却是日后封疆列土的起始,公主,你万万不可让他再得罪了太子。”
&esp;&esp;赵蘅玉心中沉坠坠的,她只能再度说道:“好。”
&esp;&esp;赵蘅玉走了出来,看见斐文若站在廊下等她。
&esp;&esp;斐文若神色轻快,问道:“祖母说了什么?她是最和善的人,只是有时候有些啰嗦,没有说什么让你烦心的话吧?”
&esp;&esp;赵蘅玉摇了摇头,笑道:“没有。”
&esp;&esp;斐文若道:“那就好。”
&esp;&esp;两人并肩一直走到房外,斐文若脚步一顿,他寻了借口道:“翰林院还有点事……”
&esp;&esp;赵蘅玉便道:“公事要紧。”
&esp;&esp;一连几天赵蘅玉没有见到斐文若。
&esp;&esp;她和斐文若的这桩婚事不需多说,变成了有名无实。
&esp;&esp;因为斐文若和她刻意传播给缇骑的谎言,这几日里,赵珣也没有找上门来。
&esp;&esp;赵蘅玉心中大定,她想,大约就算疯癫肆意如赵珣,也难以接受和亲姐姐的灭伦之罪。
&esp;&esp;接下来,她只需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自请和离,再为斐文若谋上一分好姻缘,算是给斐文若一个交代。
&esp;&esp;这几日里,斐老夫人每看赵蘅玉一眼都会叹一口气,她没有再当着赵蘅玉的面说什么,不过她认定,娶了赵蘅玉之后,斐文若仕途无望,这怎能不让她忧心。
&esp;&esp;然而这一日,红袍太监相容满面地挤进了永安侯府,宣旨任命斐文若外放为济宁直隶州知州。
&esp;&esp;斐老夫人被这意外之喜砸了个满面。
&esp;&esp;如今朝廷翰林院里养了多少进士尚未授官,她原以为斐文若一辈子都只能在翰林院编书,没想到却外放做了一方地方大员。
&esp;&esp;斐老夫人跪下接旨,看见斐文若夫妇还在怔怔,忍不住催促道:“文若,接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