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小喜见他不答话,上前解释:“公子昨晚温书到半夜,我催他早些睡他也不应,想来是看书看入迷了,没注意时间。”
小喜来到他身旁,低声说:“公子,大人在问你话,莫要走神了。”
等他画了好几道圈圈,视线才不舍地从地上移开,怯生生对上男人冷淡的目光。
“我没注意时间,以后不会起那么晚了。”
男人的瞳孔很黑,一直在静静注视他,仿佛要戳破他拙劣的谎言。
就在绛要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全部招供的时候,一旁看了全程的沈勿归出口。
“想来小公子的年龄不大,如此刻苦是极好的事。”他朝座上的男人夸,“很少有如此勤奋肯学的孩子了,一时睡过头也怪不得他。”
男人放下茶杯,指尖弹去多余的茶沫,最后抹得干干净净,也同他温和笑道:“先生过奖了。小儿幼时并没有多加管教,性子还没磨炼,恐怕要劳烦先生多费心。”
费心?费什么心?
绛一脸疑问,不怀好意看向沈勿归,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小双,不可如此无礼。”男人察觉到绛的目光,沉声呵斥:“还不拜见先生?”
绛连忙低下头,听到他说的话又惊讶地抬起来。
先生?这是个什么鬼先生?
小喜催促道:“公子,不可再盯着看了,大人会生气。”
他仓皇低下头,听不出情绪说:“小双拜见先生。”
沈勿归脚步朝他靠近,颇为珍视,伸手扶他,“不必多礼。”
座上的男人已经走下来,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好大一块阴影。绛看到那影子朝自己靠近,最后停在不远处。
“这些天莫要贪玩,宫里的规矩跟小喜好好学,落下的功课也趁这个时候补回来。”他转身又对沈勿归说:“还望先生多劳。”
“无妨。”沈勿归挥手淡然,脸上挂着一幅谦和的笑。
男人走后,绛带着他往书房去,因为小喜还在旁边跟着,他也不好上前同沈勿归搭话,冷淡着眸子也不瞧他,一直在暗暗憋着气。
这人怎么一晚不见就成他的教书先生了?还跑去爹爹面前,装得那么像,谁不知道他是个精神受刺激的人啊?也难为他之前还替对方想着:要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脑子呢!
现在这个模样,还看什么?他分明是没事的!说不定状态还极好!
莫非昨天他是故意遇到自己,然后跟他回家,第二天又给他个惊吓,成为自己教书先生的?
“小心些,怎么不看路。”沈勿归轻声在他耳边说,热气挠在耳朵里,像一根狗尾巴草,带着毛茸茸的湿意。
绛偏了偏,睨了一眼身后不明状况的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