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随手按了个按钮,玻璃门徐徐敞开,贺呈从外头窜进来:“恕哥,你管管江檬檬,她怎么又成天没事上我那去了!”
江恕懒懒地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军嗓带着点磁:“你,她都不能找了?”
这话听着,倒还听出来点亲哥的味道。
贺呈此刻被气疯了,胆儿也挺肥:“怎么着?要给我做女朋友?”
江恕一计寒光扫过去:“你碰她一个试试?她才十八。”话语间是亲哥浓浓的警告。
贺呈一下就瘪了气:“哥,我哪敢啊卧槽,我对她可半点心思都没有,只把她当妹妹。这问题就在于我他妈脱单了,她成天往我这跑,我解释不清楚。”
江恕:“脱单?”
贺呈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看江恕的眼睛,只“昂”了声。
“江檬檬知道了要杀了你。”
江恕随手将烟熄灭:“你知道江檬檬从小就喜欢赖着你,你该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吧。”
贺呈眉梢扬扬:“那没辙……从小也没用,哥你不知道,爱情这玩意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
江恕心里闷得很,懒得搭理他,沉着脸没出声,片刻后突然开口问了句:“她黏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能喜欢上别人?”
贺呈不以为意:“爱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相处再久也敌不过一瞬间心动,心动你懂吗,恕哥?”
江恕着实被热恋中的贺呈恶心了一把,甚至还有被内涵到,他总觉得这话似乎在说他和温凝,哪怕两人结过婚,朝夕相处了半年,她离婚后转头就能潇潇洒洒签别的男人的公司,和别的男人轰轰烈烈地传着绯闻。
他心里隐隐开始不安起来,抬眸再看到贺呈,面色沉沉的:“懂你妈。”
江恕转身出了办公室。
“恕哥,去哪?等等我!”
贺呈没头没脑地追了上去,最后坐在了黑色迈巴赫副驾驶上抓着把手哭泣。
江恕心里的那份不安愈演愈烈,最后演变成挥之不去的燥意,黑色迈巴赫虎视眈眈地匍匐在环城路面,油门踩死,引擎轰鸣声震耳,车速飚得飞快,而驾驶座上的男人却眸光森冷,面无表情。
早些年兄弟几个玩得疯,飚车这事也常有,贺呈倒是没参与过,他总觉得花花世界里泡逍遥自在,何必赌上命来玩这刺激。
他哪知道今晚的江恕会发疯,车速还在不停地往上飙,贺呈皱着眉咬紧牙关:“恕哥!你他妈别这么快!我女朋友还在家里等着呢!老子还想有命回去!”
江恕没反应,仍旧冷着脸加速狂飙,贺呈吓得冷汗直冒,情急之下忙喊:“哥你想想嫂子,你出事了她怎么办,被欺负了都没人护!”
刺耳的刹车声倏地地响彻深夜,轮胎几乎在柏油路上划出火花星子,半晌后,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原地。
贺呈喘|着大气,差点没被江恕吓死,还是他嫂子管用。
贺呈尚且吓成如此,江恕忽地想起先前坐在驾驶座上的温凝,小姑娘常常吓得小脸惨白,却总是默默受着,不曾说过他一句,一直到最后离开的那次才终于开口说自己不习惯,可是他这人向来活得糙,心一点都不细,又霸道自大,自始自终没发现过,没真正为她想过。
难怪她宁愿跟着外人,也不愿再跟着他。
江恕心脏倏地揪作一团,闷得喘不过气,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温凝走的时候才和我说害怕。”
贺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卧槽,恕哥,老子都扛不住呢,何况嫂子……小姑娘就是用来疼的,你不疼她,她不就……”
她不就跟别人跑了么……脾气还爆,说话也难听,发起疯来连命都不当一回事,难怪人家要离,活该没老婆。
只不过后边这几句话,贺呈没敢说,他还想活久点。
“下车。”
贺呈谢天谢地,就等他恕哥这一句话了,他连滚带爬,双脚刚一着地,车便一溜烟地没了影子。
贺呈睨着尾气嘟囔了句:“大晚上的不回家,飚城郊去又是祸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