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江恕单手穿过她怀中抱着的薄被,有力的小臂揽着腰,直直将人往自己怀中扣。
男人身材高大,胸膛宽厚,紧贴着温凝身后站着,高出她一大截,下巴轻轻抵着她细软的发顶,略带疲惫的眼眸微阖着,深吸一口气便能闻见她周身透着的那股他这段时间想念,却在她没带走的枕头上都已经找不见的味道。
这味道似乎比起烟草还要更让人上瘾。
温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羞又脑,忙左右挣了一下,从他怀中脱身后,一把将被子横在两人中间,隔出个最安全的距离来。
放在过去,两人力量悬殊,江恕蛮横霸道,若是有心想要拘着她,她哪怕是耗尽平生所有力气也难逃他的掌控,只能老老实实被他抱着。
可今晚,江恕似乎担心把她吓着,又或者怕她因此更厌恶自己几分,只在刚见她出来时,实在没忍住上前抱了一把,清醒过后,立刻放松了力道,随她挣脱。
江恕本就靠着墙边站着,小姑娘急着要逃,回身塞被子时力道不小,奶凶奶凶地把人推了一把,男人卸了力,任由她出气,不经意倒退一步,后脑勺那处还未凝结透彻的血块正巧结结实实砸上身后白墙。
“嘶”江恕不自觉倒吸一口气,温凝睁了睁眼,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江恕忍着疼,忽地敛起神色,换上副凝重的神情,表情看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般闷哼一声:“啧,凝凝,疼……”
温凝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失了手,将人撞坏了,忙开口问:“你没事吧?!”
江恕有意蹙起眉头,头偏到一边,露出半边侧脸,带着几分隐忍意味:“关心我?”
温凝有些害怕地攥紧手心,踮着脚尖要替他查看伤口:“我没使多大劲啊……要不你报警吧……”
江恕差点被她这模样给惹笑了:“报警干嘛,抓你吗?我哪舍得,还得去捞你,这不是给我自己找事儿呢?”
然而温凝没他这么多心思,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口气有些急:“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其实真的有事,几个小时前在山腰打滑撞到老树时,那处血块就一直慢慢地往外渗着血,只是江恕向来野蛮生长,性子糙身子也糙,见血都仍旧难改高傲,不当回事。
此刻见温凝担心,他总觉得这伤当真没白撞,只是方才伤口又重新扯开,他隐隐觉得才稍微止住的血丝似乎又有种往外冒的趋势,黑暗中,男人不着痕迹地抬手抹了一把后颈,再次将血痕抹去后,那痞痞的笑又回到脸上。
江恕微勾着唇,略带疲惫的眼眸定定地睨着她,语气带着点调笑:“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老婆不理我,也不跟我回家,宁愿签给别人家公司打工,也不愿来自己家公司当老板娘,没事,真没事,我能扛。”
温凝被他这话气得不轻,她方才当真是吓得够呛,江恕脸上那神色看起来真不像装的,她哪里知道他又在捉弄她,小姑娘松了口气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恕懒洋洋地歪着头,看着她这装凶的小表情,不自觉暗腹,妈的,可爱得要死。
男人着实被他前妻萌了一把,心痒痒的勾着唇,忍不住笑。
温凝一把甩开被角,转身就要回房间。
先前她不开门,江恕拿她没办法,如今人都在外头,当着他的面还想关门,他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男人几步上前,结实的小臂一把挡住即将关上的木门,温凝一个没留神,直接被他钻了个空子。
等到反应过来时,江恕已经堂而皇之地入了她的小排房。
“江恕!”
“哎。”男人脸上莫名带着股满足的笑。
“你快出去。”
“那不行,你不是怕我冷么。”他抬了抬手里的薄被,“还给我送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