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迟盈燥热去了一些,恢复了些意识之时,只感觉腰肢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她猛地惊醒,激灵睁开眼,便见那张离自己极近的眉眼。
那人浓密纤长的眼睫颤动间都落在她的鼻尖上,灼热的气息贴在她眉眼里,叫她睫羽都沾染了温润水气。
她被围在一方逼仄狭小的空间。
迟盈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抑制不住的失声叫出。
慌张无措推开了眼前人,垂眸看自己胸前,衣衫接近半裸,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遮不住身体。
年少无知的迟盈什么都不明白,当下只以为自己已经失了身子。
太子被迟盈那一声哭泣,醒了大半。
他不见窘迫,表情还算和睦,只是眼眸微冷,反身过去整理衣袍。
迟盈如同宿醉才醒的人,神魂尚未归位,晕乎乎将自己裸露在外的身子尽力遮掩住,在一片迷乱中边哭边去寻能蔽体的外衣。
太子见状面上逐渐带起几分森然,冷声问她:“总算是醒了?”
一种迟盈未曾听过的冷言冷语。
冰凉刺骨,仿佛自己是一个肆意引诱他,却道行浅薄,引诱他却被他一眼识破的妖女
迟盈只觉无助,不堪,羞辱,一同而来。
她并非一丝方才的记忆也无,如今想来只觉得奇耻大辱。
更凭着那句总算醒了?
恐怕真是自己犯了糊涂,犯了大糊涂,将太子给、强、强迫了去?
可方才她醒来看到的一幕又是什么?
迟盈怀疑起来,果真是她主动么
可若真是自己主动,太子他难道不知道把自己推开吗?
难不成自己中了药,他也中了药?
那又如何能只怪自己一人?。
太子眸光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那双眼底升起了水雾,水雾凝结成雨滴,缀在睫上,将落未落。
他不禁眼睫颤了颤,语调低沉催促道:“既是醒了,就将东西还孤。”
迟盈觉得自己遇到了无赖。
自己失了清白名声如今衣衫不整,太子不仅不知退避,反而还气势汹汹朝自己要东西?
不对,东西?
她愣了一下,忽的有些紧张,发现自己手上紧攥着一条揉的皱成一团的面料,展开发现,是一条被揉成面条一般的男子腰带。
再看,她腿下还垫坐着在花萼楼时瞧见的太子身上的明黄衣袍。
满袖金龙的衣袍,皱成一团铺彻在她身下,那金丝龙纹摩擦着花裙下大片的藕白细腿。
迟盈下一秒脸色惨白,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将手上的腰带丢了出去。
那男式革带乃是细皮制,中间嵌有玉勾,玉龙,被她失控的砸到太子后背,发出一阵闷响。
太子眉眼低着,被砸到了竟也好气性的一声不吭。
迟盈怔怔地盯着自己皱成一团的衣裙,小衣的襟带都被撕破了。
她失了神,只剩一连低声啜泣和痛苦。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忍常人不能忍,顽强坚韧之人,此刻只想快些回家,寻个僻静之处躲起来哭个三天三夜。
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她抽抽噎噎,最先是压抑的小声抽泣,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无所顾忌哭的越来越厉害,像是随时要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