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沄掩嘴笑道:“已经礼成了当然可以,后面也不会再来人,现在就等着五哥回来洞房了。”
“洞房”二字让楚妧心尖一颤,刚刚放松的身子瞬间又绷紧了。
虽说刘嬷嬷先前给她讲了些房事,也给她看过图册,可根本没准备好把自己交给祁湛。
她更想象不出与祁湛做那事的情形。
她脑子里想象出的全是祁湛咬她的样子,妖冶的透着诡异的眸子,和那染上猩红的唇角,无一不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一扑到猎物便死死咬住,一口一口的啃。噬干净,连渣滓都不剩。
楚妧的眼睫颤了颤,微微垂眸思索着办法。
她才不要被他吃呢。
另一边。
怀王祁中培又被宾客敬了一杯酒,纵是海量,此刻也有些醉了。
祁灏在一旁为他挡了些酒,祁湛却一动不动。
两人目光接触之时,便是空气也冷凝了少许,可只是一瞬,祁湛就将目光移开了。
但祁中培却敏锐的捕捉到了祁湛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他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又放松,反复了几次才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俞县的事到底是不是质子的意思。
他总觉得事情不像下人汇报的那么简单,虽然质子有十足的理由这么做,而且质子也确确实实得利了,但他总觉得还有哪不对。
自己这个儿子,他从来都是不了解的。
真的是长公主要主动嫁给祁湛的么?
祁湛路上将质子与质子妃分开,是否还有别的考量?
传回来的家书是否真的在路上耽搁了,才导致他收到的比别人慢?
祁中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深海中的鱼,陷在那一望无际的深渊中看不见一丝亮。
他甚至不知道周围有没有猎人布下的渔网。
这感觉着实令他难受得很。
*
一个多时辰后,祁湛才回到喜房。
祁沄早已离开,喜房里只剩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和刘嬷嬷,见祁湛来了忙起身行礼,却不敢大声,似是怕惊动了床上熟睡的人。
楚妧整个身子都藏在了大红色的鸳鸯锦被下,只露出了巴掌大的脸和半截雪白的脖颈。
头上的饰物早已消失不见,乌黑的秀发松散开来,像是刚刚沐浴过似的,头发上还带着些许水露的潮气和一股淡淡的幽香。
祁湛眸色深了深,又往床边走了两步,目光停留楚妧身上,忽地对下人摆了摆手,道:“都下去罢。”
丫鬟们应声退下,刘嬷嬷最后一个出去,关门前,她往床上望了一眼,眉间的皱纹重了几分,满是忧愁之色。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房门应声关上,屋内的烛火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很快又归于寂静。
静的能听见她稍变急促的呼吸声。
祁湛唇角微微上扬,手搭在被子上,缓缓俯下身去,用极轻嗓音在她耳边道:“还要装睡么?”
微醺的酒气轻呵在她耳畔,带着些许滚烫的温热,那锦被下的身子瞬间就绷紧了。
细软而浓密的睫毛也跟着一颤,只是眼睛依旧闭着。
祁湛笑了笑,又对着她的脖颈处呵了口气,压着嗓子道:“再不起来,我就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