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圳很懵逼,左等右等,不见三娘子赶着几万百姓肉盾冲锋。
三娘子很懵逼,从哪儿蹦出来两万多明军占了宝坻县城?
右万户的六千轻骑兵都没攻城。只是在城下停留了一会儿,就死伤两千多人。这年头,能打的明军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胡宗宪也很懵逼,他得到的军报,是附近有一股四万多人的鞑靼骑兵。刚才他们在城下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不见鞑靼骑兵主力回师报复?
战场上除了三个懵逼的人,还有一个焦躁的人。
潮白新河河岸附近。新任辽东副总兵李成梁焦躁的像一头困于笼中的猛虎。
朱载圳将他手下的两千险山骑兵当成了宝贝疙瘩。
险山骑兵是朱载圳今后大规模建立骑兵部队的火种,说宝贝疙瘩并不为过。
此番对战,朱载圳严令李成梁率军停留在距离戚家军阵列以西二十里的地方,不得轻举妄动。
哨探禀报李成梁,太子爷率戚家军步卒大破鞑靼骑兵,杀敌一万以上。
这可馋坏了李成梁和他手底下穷疯了的边军弟兄。那些鞑靼兵的人头,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元宝啊!
后世小说《亮剑》说,主帅的性格决定一支部队的性格。主帅嗷嗷叫,这支部队也会嗷嗷叫。
险山骑兵就是如此。
北直隶的卫所军见到鞑靼兵恨不能长出四条腿,跑得越快越好。
险山骑兵正好相反,巴不得天天跟鞑靼兵打仗。
没办法,他们不是南方那些富庶之地的卫所军。可以私底下做做生意,甚至参与走私,大发横财。
就靠那点有限的军饷,谈何发家致富?怎么养活一大家子人?
砍脑袋换赏银才是王道。
李成梁这趟勤王,带上了大儿子李如松。别看李如松年仅十五,却生得膀大腰圆。他从军一年,剁的女真人、蒙人脑袋已经有十几颗了。
李如松道:“爹,要不咱们杀过去?鞑靼人刚被戚家军的袍泽收拾了,士气低落,一准好打。”
李成梁怒斥李如松:“放屁!没有太子爷的军令不能妄动!”
李如松扼腕叹息:“唉!还以为这趟跟着太子爷出京,能砍个十颗八颗脑袋,上关内买个水灵灵大姑娘呢。”
李成梁对自己的家丁兼副手祖承训说:“瞧瞧,毛都不一定长齐的半大小子,怎么老想着买大姑娘呢?难道真是儿子随爹?”
祖承训道:“老爷、少爷不必心急。跟着太子爷一准能发大财。在京城的时候,我打听过戚家军的袍泽。他们追随太子爷之前,个个穷的裤子都露着腚。跟太子爷平了倭,现在个个富的流油。”
李成梁点点头:“嗯,等吧。有咱们吃肉的时候。”
一条条军情传来,朱载圳终于咂摸过味儿。应该是宝坻附近出现了一股明军,攻下了县城,解救了几万被俘的百姓。
徐渭道:“真是怪哉。出城的明军就咱们这一股。是谁干的呢?现在北直隶地面,就剩下几万卫所军里的老弱啊。那群人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更没这个能力。”
朱载圳道:“刚才抵近侦察的斥候听见宝坻县城那边炮声、铳声大作。除了戚家军,就剩下神机营大量装备有火器啊。
可神机营已经葬送在了草原上。”
徐渭脱口而出:“莫不是胡部堂到了?”
朱载圳道:“对。如果我没猜错,胡宗宪北上勤王走的应该是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