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冒出,孤启放在腿间的双手不自觉滑向腰际,却摸了个空。
他心头猛然一沉,垂眸看向腰间的玉带。
不见了,他今日带的那枚白玉禁步不见了。
那禁步怎会突然不见,他心中生疑,下意识看向末等席的孤善睐,对上他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眼,他心头的感觉更甚。
是孤善睐。
入席至今他只同孤善睐走得近了些,想来他是在两人离去时得了手。
这玉佩不能在他手上,若是孤善睐借此栽赃,他怕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若是名节有损,如何嫁得恭王殿下。
“含玉,走。”孤启冷声道。
孤善睐料定了他会来找他,此刻正是捧着一盏温茶抿着,觉出身旁来了人也不曾抬头。
他看着缓缓吹气的孤善睐道:“将禁步还于我,今日一事便作罢。”
“长兄怎会来此,这末等的席位,怕是辱没了长兄。”孤善睐对此置若罔闻,幽幽道。
“的确,这末等的席位你一人坐便好了,”孤启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孤善睐,今日是宫宴,你若想高嫁,便莫要生出乱子,否则你我便闹个鱼死网破。”
他如此说着,孤善睐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他仰起脸看着他,许久才笑道:“那长兄如今又在顾虑什么,若是长兄当真想这般做,为何如今不做,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他一下将此事说到了点子上。
的确如此,孤启从未这般畏手畏脚过,寻常他想做什么,无需告知任何人,早就做了,不然京城为何满是孤家疯子的言论。
无非是郁云霁早就叮嘱了他,不许他闹事,而今恭王殿下又在宴上,倘若他像方才那般又出了事端,只怕会被殿下看轻。
“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孤启冷声道。
孤善睐微微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那这可如何是好,我原是有些线索,可长兄这样,我反倒不愿说了。”
孤善睐此人甚是狡猾,他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今日这般做,想来是还有旁的目的。
“你究竟想如何?”孤启眯了眯眼眸。
他这些年何曾这般隐忍过,若放在以往,他早要闹了。
孤善睐偏着头想了想:“我哪里有旁的意思,自然是我想早日嫁进恭王府嘛,你我兄弟二人,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彼此为难呢,长兄。”
他微微直起了身子,朝他耳畔倾斜了几分,低声道:“那禁步不在我这里,如今在……”
他低声道出了几个字。
孤启眉头紧皱,冷道:“你想作何?”
孤善睐抿唇笑道:“长兄想要,自己去寻好啦。”
“殿下……”含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不可在此处多留,而今宴上人多眼杂,若是不及时去寻,届时落入有心人之手,怕是会难料。
孤启冷睨了他一眼,带人出了百草亭。
也是在此时,孤善睐含笑的脸神色渐渐淡了下来,朝着身旁小侍低声吩咐道:“去临华殿,告诉皇贵君殿下,鱼儿上钩了。”
宴上人多眼杂,不曾有人注意到,角落有一行人顺势出了去。
正中央是一群柔枝嫩条的舞郎,丝竹声悦耳,忽而弦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