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水,喝了可以舒服些。”
宋祈年接过杯子。
她目光一滞,注意到了宋祈年正在流血的手心,鲜红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你的手……”周岁礼一把抓住宋祈年的手,仔细查看起来。
“没事的,没控制好自己,酒瓶砸碎镜子,碎片划伤的。”
宋祈年不想告诉周岁礼,手心上的伤是他在抑郁症猛然发作的时候看见了镜子里痛苦的自己。
人一旦生病,脆弱就会放大。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太煎熬的挣扎,让他试图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让他呼吸紊乱,像是在艰难地拉扯着一块沉重的巨石;让他的精神时而呆滞时而狂乱,陷在深深的沼泽里找不到出路。
宋祈年盯着手腕的时候,心想过这就是一切的解脱。
酒瓶狠狠砸向镜子只留下“砰”的一声巨响,锋利的碎片四散飞溅。
他颤抖着拾起身边那片锋利的碎片,黑暗里,冰冷的碎片中照映不出希望也照映不出他。
手剧烈地抖动着,仿佛碎片有千钧之重。
每一次靠近手腕,呼吸就愈发急促,心跳如鼓鸣般在耳边回响。
内心总有声音在疯狂嘶吼:“结束这一切,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宋祈年此刻看着周岁礼为自己细细检查伤口的神情,庆幸自己再一次没有选择死亡。
“去医院吧。”
宋祈年摊开手打量,“不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那我扶你回卧室,这一会我来收拾。”
他看着她,语气温柔,“不用,把你划伤怎么办,晚点我自己打扫。”
周岁礼搀扶宋祈年起身回一楼卧室。
下楼梯的一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脚踝处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嘶。”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划伤了?”宋祈年紧张她,马上就拉过她两只手查看。
“没有,我着急过来找你,走到家门口把脚给崴了。”周岁礼抿抿嘴,已经做好了被宋祈年骂笨蛋的准备。
“脚崴了现在才想起疼?”他埋怨又心疼,把她按在楼梯上坐好,“你坐在这,我去拿药箱和冰袋。”
于是开始了周岁礼给宋祈年包扎,宋祈年给周岁礼用冰袋消肿的世纪狼狈画面。
他皱眉,“不省心。”
“到底是谁不省心!”
宋祈年叹了口气,“我不省心……”
他又看了眼周岁礼穿的恨天高,认真反省,“你今天穿的这样好看,可惜被我搞砸了。”
周岁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用她的脚故意蹭了蹭宋祈年胸膛。
“本来也是穿给你高兴的,绿茶誉。”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红温,嗔怪道:“都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宋誉。”周岁礼突然这么叫他。
“恭喜你重获自由。”
她甜甜笑,着看他,让宋祈年有种恍然失措的感动。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宋祈年两手撑在台阶,将她牢牢圈住。
靠近,附赠上温热呼吸。
没等他付诸行动,周岁礼已经在他的唇上轻啄。
宋祈年身体瞬间僵住,一抹绯红爬上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