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安。
谭昭昭无心关注外面的局势,雪奴回去之后,快到中午还没见人影,她很是担心,派张大牛前去一看究竟。
没多时,雪奴一身寒意到来,在门口脱下风帽,木屐,拂了拂额前的乱发,眉眼间带着郁气进了屋。
谭昭昭赶紧倒了碗热汤递给她,道:“先坐着暖一暖。”
雪奴坐下捧杯吃了几口,长长呼出口气,见小胖墩啃着梨,清澈明年的双眸咕噜噜看着她,愁肠百结间,禁不住朝他展露出了笑颜。
小胖墩怀里揣着她给的钱袋,笑得尤其灿烂。
雪奴缓和了心情,平静地道:“宅子的大门破了,屋子里值钱的细软没了大半,到处翻得乱七八糟。幸好没人因此丧命,只有两个仆从受了些轻伤。他们冲进来,应当是要找我,找不到我,就干脆顺手牵羊。不知他们拿走的那些钱财,可有命花。”
若是被另一方兵丁杀死的话,那些钱财应当就白拿了。
若雪奴没与他们在一起,估计业已遭受了毒手,两人都不禁感到后怕。
雪奴一下就看开了,道:“这就是命,我的命好,总能逢凶化吉。”
谭昭昭道:“既然如此,就更要庆贺了。今朝是大年初一,宜吃酒。”
雪奴抚掌笑道:“围炉煮酒,实在美哉!酒都在酒庐与庄子里,宅子里存得不多,他们没有发现,都还在。我让莲娘回去取。”
谭昭昭道:“外面冷,不用跑来跑去了,我这里有酒。本来打算在初三宴请贺知章他们,看来估计是不行了,不如拿来吃掉。”
眉豆取取了浊酒,小炉铜壶来,谭昭昭将葡萄酒倒进铜壶里,加了些糖进去熬煮。
铜壶咕咚,酒香四散。谭昭昭倒了两盏,与雪奴一起围坐吃酒,赏着窗棂外的雪与梅花。
彼此都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你一盏我一盏,很快就将一壶酒吃空了。
谭昭昭没尽兴,再倒了一壶煮起来,在酒微微沸腾时,张九龄回来了。
大年初一的大朝会筵席,一早进宫,要到傍晚时方会散。
不过今日不同以往,不知朝廷里乱成了何等模样,谭昭昭打量着张九龄,他除了肩头,想是细雪融化了,连浓眉都一片濡湿。
谭昭昭看得心疼,忙倒了盏酒迎上去,道:“大郎快吃杯暖和暖和。”
张九龄急匆匆解着大氅,道:“昭昭,我不能吃酒,陛下驾崩了。”
谭昭昭与雪奴皆大吃一惊,雪奴失声道:“陛下被乱兵杀了?”
张九龄摇头,道:“陛下前日已经驾崩,被韦后他们瞒着,秘而不发丧。昨日是大年三十,陛下没能出现,最后没能瞒住。我回来更衣,等下还要进宫去。
谭昭昭记不太清楚,前世中宗李显的情形究竟如何,只仿佛记得,有传闻是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杀了他。
这一世有好些事情皆有变化,不过大的事件,时间虽有出入,还是同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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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开辟大庾岭,武皇退位,中宗的驾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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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昭昭放下酒盏,对眉豆道:“去灶房让阿满煮一碗热酪浆,多加些奶。准备大郎的素服,院子里收拾一下,喜庆的灯笼都取下来。”
眉豆忙下去忙碌,雪奴也吩咐了莲娘,让她回宅子去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