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什么都没想出来,她也不敢想。
太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平阳今年六十了,对,得给她举行生辰宴,就在宫里举行,给她个惊喜。”
宋嬷嬷还想让她再深思深思,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吩咐:“去,给圣人传信,就说我病了。”
不一会儿,景熙帝匆匆赶至,面上却无多少急色。
寝宫之内,盆炭烧得正旺,太后着明黄色襦裙,披着件黑色外衫,斜靠于榻上吃茶。
榻前,宋瑜柔声细语伺候着。
景熙帝走近一看,榻桌上放着一碗药。他俯身行了礼,恭敬道:“佑之给母后请安。”
“圣主来了?”
太后睁开眼睛,身子坐直了些,声音有些虚软无力。
景熙帝坐在榻边,面露愧疚,低声道:“朕忽略了母后的身子,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含笑:“本宫知道你孝顺,况且这里什么都有,宫人们伺候的也好,你不要担心。”
“母后这样说,却让朕无地自容了。”
景熙帝略一思忖,“若不然,朕便让晋王来看看母后?”
太后摇摇头,“他一个外男,常来也不好。”
“母子而已,何必避讳。”
周太后眉梢微动,“他大了,我管不了,你照看些就行。不过前些日子平阳进宫,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母后你说。”
太后轻轻叹息,“你姑母今年六十了,她这个人一向低调,也从不举行宴会。只是六十古来稀,本宫想为她举行个家宴,大家热闹热闹,但你先不要告诉她,给她个惊喜。”
景熙帝微垂睫羽,若有所思,“母后决定就好。”
宋瑜端起汤药,嗓音清脆悦耳:“娘娘,该喝药了”
景熙帝轻声道,“药给朕。”
宋瑜忍着绯红的脸,将药递给他,却被营营接了过去,放在圣人手中。
她微微一怔,退后一步,悄悄抬起头看着这位相貌俊美的帝君。
只是触及太后神色,又垂眉敛目。
碗勺碰触之间,黑褐色的药汤渐渐少了,露出白瓷的碗底。
景熙帝将碗放于案桌上,用帕子细细擦拭着自己指间缝里的药汤,看到双手干净如初,他眉目舒展开来,言笑晏晏,“今年春天暖和,母后,您快些好起来,莫要负了这春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