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坦率点吧,迈克,我用自己在星巴克的新称呼叫着自己,你对现在的工作感觉良好。身穿一条绿围裙而不是布克兄弟套装,并不意味着你不能享受这份工作!
我竟然笑出声来。
这欢笑的声音,让乘客们都朝我侧目。
他们都没注意到我的泪水,不过笑声对他们来说分明是不合时宜。
抵达大中央车站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良好了。我匆忙冲下车去,要赶超这些来自布隆克维、快速行进的竞争对象。他们之中只有少数……或许没有一个……能比我更快到达时代广场和曼哈顿西区。
我挤上短驳线的时候,站得更直了。
在星巴克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对自己说,反而非常合适。我能租得起我的小公寓。虽说不是我住过的大宅子,甚至不是我与前妻和孩子们同住的新英格兰漂亮的老别墅,但它是我现在的家,我自己的寓所。
大站车带着我驶到了96街。
我从地道那陡峭的楼梯攀爬上来,走进了阳光之中。这天的纽约很美……难得的一个春日,连空气中都闪耀着光彩。
我看到了93街转角上绿色的星巴克招牌,带着越来越乐观向上的精神朝它走去。
我又想起一句菲茨杰拉德的话,……他妻子泽尔达在北卡罗来纳州阿什维尔市的精神病医院的火灾中去世后,他消沉了好几年,后来他写了这句话给女儿。泽尔达早年的愿景一点儿都没能实现,为此菲茨杰拉德写道:〃她明白得太晚了……工作即尊严。〃
工作即尊严,我对自己重复道,这句话可以作为我的座右铭。
◇欢◇迎◇访◇问◇。◇
第37节:五月……改变了我一生的话语(10)
这么基本的真理,我怎么到此时才明白呢?菲茨杰拉德把这一重要体会写给了他的女儿,而我,当我的女儿伊丽莎白……我管她叫〃贝思〃……想要去工作的时候,我还坚决反对。她才12岁的时候,得到了一份暑期工作,帮网球教练排日程和做助教,而我却推掉了这份工作……而且连说也没和贝思说一声。
〃你怎么可以那样做呢,爸爸?〃贝思哭喊着,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只是想让你享受这个暑假。〃
〃但我喜欢去工作。〃贝思气恼地回答。
对我来说,工作是一个人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不是应该做的。我还羡慕那些从来用不着去工作的人……我还很艳羡那些更富有的朋友们大笔的信托基金。我认为,让贝思不必去工作,是在帮助她。我犯了多大的错啊。
贝思一直很喜欢工作,在家庭以外的外部世界她也很活跃。她小的时候,就喜欢去读书。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因而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态度有多可贵。在她上学的前一天,她还学着自己念书。有一天我坐在心爱的扶手椅上,全神贯注地读着迪克·弗朗西斯的推理小说,贝思爬上我的膝盖,开始念其中的句子。她当时才3岁,我真是大吃一惊!她怎么学会念书的?她是自己学会的吗?于是我想到,她应该是看了〃芝麻街〃节目学会的,是这个节目教会她念书的。当然,我有了其他孩子以后,发现并不是〃芝麻街〃教会贝思的……她只是天生有着非凡的阅读能力,这绝非传承于我。
贝思的幸运还在于,她很美丽。她还很小的时候,我和她一起走在纽约的街上,有时候会有热切的摄影师叫住我们,要给她拍照。一位朋友还给她拍了一段电影,说她的表演〃精彩绝伦〃。贝思一头闪亮的金发,大大的蓝绿色眼睛,但她真正的非凡之处还在于,她充满智慧,工作又非常勤奋,富于一种要把事做好的品质。读完高中和大学以后,她还继续在纽约大学电影学院深造,后来在马丁·斯科塞斯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 好莱坞电影导演,被誉为〃电影社会学家〃。手下做个跑腿的,这可不是轻松的活儿。然后她又在哈维·温斯坦和鲍勃·温斯坦哈维·温斯坦和鲍勃·温斯坦: 温斯坦(Weinstein)兄弟是米拉麦克斯电影公司(Miramax)的创建者,也是该公司富有创造力的制片人。手下工作……这是份更具挑战性的工作。但贝思好像喜欢他们交给她的一切艰巨任务。她的努力工作也得到了回报,她协助推广了电影《哭泣游戏》,制片人对她印象很深,给她机会导演一部故事片。这是贝思的梦想……当一名导演。早在她在斯科塞斯手下和在米拉麦克斯电影公司工作时,她就抽空拍了几部短片。现在她有机会导演一部标准长度的故事片了。这部电影名叫《陋街有黄金》,是在纽约和爱尔兰拍摄的。贝思发觉爱尔兰对女性电影导演有着更广阔的天空,于是她移居爱尔兰继续她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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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五月……改变了我一生的话语(11)
工作努力勤奋对贝思来说总是自然而然的。可我怎么没能从她这榜样身上得益呢?她的工作态度早该教会我领悟工作之光荣……即使只是个地位低微、只能端端咖啡的办事员,贝思也会满怀热情地去干她的活儿。我现在意识到贝思真是一个奇迹……她的阅读能力与我截然不同,而且不知何故她对于工作的认识竟也与我恰恰相反……我把工作当成烦杂事务,她却把工作当作一种内心感召。
念及贝思,我得到了安慰,我推开星巴克的门,走向了店堂后部,期待做些更辛苦的工作。
我希望克莉斯多在那儿,能给我派点活儿干……除了让我害怕的收银台。虽说我很急于证明自己是个能干的星巴克新伙伴,但我每天都不愿意到柜台前面去,和其他伙伴一起接待顾客。我总得去操作收银机的,每念及此我总感到害怕。所以我常常只是站在克莉斯多〃办公室〃的中性区域那儿……她的办公室其实只是一块很小的地方,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和一台电脑。前几个星期,我在那儿徘徊一会儿以后,克莉斯多总会对我说:〃你今天打扫一下卫生怎么样?〃
我总是答道:〃再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