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眨巴眨巴眼睛,又将头缩了回去。眼前这人说话同初见的青年一样,鲁鲁索索一大串子,半句都听不懂。
他站在这里,已经开始想念山上的草屋子了。
那里的动物们不见得都同他要好,可至少不会讲话。
也不会突然拍他一巴掌。
等了半日,不见美人应答,王爷有些尴尬,同青年使眼色,低声开口问道,“你这恩人,是喉咙有疾?”
不然怎的立了半日,半句话都未曾说过。
青年偏了偏身子,不动声色地牵住了美人的手,口中同王爷王妃恭谨地道,“他陪着儿子长途跋涉,想是累了,父王,娘亲,容儿子先带他去歇息,其余诸事往后再议可好?”
“那是自然,”王妃连忙应声。她瞧着儿子一脸倦容,想来一路经了许多风尘,更心疼起来,“你的房间娘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这位小哥……”
“他同我住在一处。”青年打断了王妃接下来的话,温和又不容置疑地开口。
“那,那也行。”王妃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应下了。
待到自己儿子牵着人绕过回廊,瞧不见了,这才醒过神来。
你那屋里就一张大榻,人领过去了睡哪儿啊?
和美人同床共枕了大半年的青年显然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商榷。
人在山里时躺在自己身旁,出来了却要分房睡,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到了。”青年推开扇木门,手圈着美人的肩膀,把人揽了揽,带进了房中,随手把房门合上,不动声色地落了锁。
至此,这个人终于彻彻底底落入了自己的彀中,再也逃脱不得。
“困了。”美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尾带一点浓艳的红,倚在青年身上失了力气一般。
他还未受过这样的辛苦。马车颠簸,浑身的骨头几乎被晃散了架,整个路途里,他都半靠在青年的身上,恹恹地埋着头。
“躺下休憩一会儿,开了晚饭我再叫你,好不好?”美人晨起时束的发有些松了,散了几缕下来,垂在额上,青年抬手,细细地帮他捋了捋。
“嗯……”美人困得神色都怔忪起来,到了床上,还不忘扯了扯青年的袖子,迷迷糊糊地开口,“你来……一起,要抱着。”
他的声音绵软,猫儿一样地挠在心上,听得人心头发软,热烫地像是要化掉。
青年翻身上榻,侧躺在美人身边,手臂伸过去,绕过一段纤腰,落在单薄的背上,温柔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