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欢的推断没有错。酒色少爷杜飞雄被抢救回房间后,一个劲地叫冷,盖了八层被子也没有用。后来叫了个医生来诊断,居然查出还受了内伤,三奶奶和杜飞雄的近侍小李子不答应了,叫嚷着要找小红算账,要打断她的罪恶的双手。可是这件事被大少爷汇报上去了,杜府的高层觉得这件事一定不像表面看那么简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怎么会转眼有了这么高深奇怪的武功?这小丫鬟是服侍何其欢的,何其欢又是谁带来的,所以谁教小丫鬟武功的,傻子都可以推断出来。且这个丫鬟的这次行动更有可能是那两个可怕的存在纵容或者默许的。在这种情况下,能找那个丫鬟算账吗?
所以杜府高层决定不能算账,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谁也不许说。(当然,高层这样推断有很多信息是大少爷杜飞云提供的,比如弟弟一直爬人家墙头呀,弟弟故意把服务员丫鬟派到别处干活让何其欢那没有人照顾呀等,杜飞云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打击弟弟和三娘的机会,还不大力往井下落石,那就是笨笨了)
何其欢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举动给杜家带来很多心理压力,甚至让个别人头发多白了两根。现在他翘着二郎腿,瞧着旁边肃立的小红,不由自主用两老教育他的理论,进行推断:
首现,是上官仁的理论正确。以前尽是杜飞雄欺负小红,现在小红因各种缘由比杜飞雄厉害了,就变成小红在欺负杜飞雄了。一句话,实力决定地位。
其次,无尘的理论也正确,为什么小红会厉害起来,首现是有人友爱对待他,当然这个人这次是何其欢自己,以善念对待她,于是老天爷也开了眼睛,让她一下有了奇遇,实力大增,在杜飞雄欺负她时,可以自我保护。这是不是就是“人善被人欺,老天不欺”的含义呢?
那么这样一来,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再推动下去,以上官仁的理论,小红绝对不应该轻轻推一下,应该大打出手,起码把杜飞雄的脊椎骨砸断,再踩几脚,但如果真的这样,小红现在还能这样安然无恙待在这里吗?
那么以无尘的理论,杜飞雄纠缠时,小红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努力以善、以仁爱做杜飞雄思想工作,那结果呢?恐怕杜飞雄不仅不会羞愧而退,反而是兴趣盎然了。
想来想去,何其欢觉得跟以往一样,似乎又是两人都对,两人都错。
唉——何其欢叹口气,摸摸脑袋,头疼呀。
头疼?!小红抬头看看何其欢,鼓足勇气道:“少……少爷,是不是老爷、夫人要责备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出去,让他们惩罚我,跟少爷你没有事!”
何其欢笑:“傻丫头,我在想别的事情,跟你无关。你放心吧,没有事情,遇见这种坏人,是要给他点厉害尝尝。”
他突然问小红:“我说小红,我倒要请教你个问题。”
小红小脸一红:“少爷会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们是下人呀!”
“你说做人‘善’好还是‘恶’好?”何其欢郑重看着小红。
小红的回答和他想象中一样——小红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笑道:“当然善好呀,善有善报,做坏人,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好,你下去吧。何其欢对小红摆摆手。待小红走后,何其欢突然叹了口气,他有些想学院了,或者学院的老师能给他答案。
学院的那些同学,现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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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什么是教育的目的】………
此刻,东方还是鱼肚白,阵阵清风,徐徐而来,轻轻吹起柳成因几根白白的长须。他站在衡山书院的大门旁,凝视着下面安静坐在操场等待日出上的一群群学子,满目都是慈爱。
远山还隐没在隐隐飘动的青白色的晨霭中,但正东边的山峦上方已经泛出一抹鲜艳的红色,旭日即将东升。
看着一个个学子们安静坐着,静静吸纳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柳成因脸上的笑意正如同旭日一样越来越浓。三年了,看着这些孩子们一天天茁壮成长,从懵懂到清醒,从烦躁到沉着,他心中只有喜悦。
他回首望望衡山书院的大门上那幅木雕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字苍劲有力,没有鎏金,只是黑黑纯纯的墨迹,泛着纯净的光泽。这是王求知院长亲自书写并篆刻的。几年风雨的吹打,并没有让字迹模糊,反而多了些古朴的味道。
柳成因的手指在那木板上面轻轻拂过,似乎要拂去上面的灰尘,又似乎要拂去年岁留下的沧桑。
他的目光从字迹再次扫视到学子们身上,此刻,一轮红日在茫茫云海中喷薄而出,原本灰白的云雾一下变得金灿灿的。初升的阳光照在孩子们身上,一个个学子都披上了金色的光辉,如同一尊尊金像——是呀,这些人,都是学院的宝贝,以后也就要是帝国的宝贝。但当他的目光扫视到左边一排人时,眉头又不由皱起来。
那里,应该是整整齐齐的一排变得疏散参差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消失了。
“怎么?又在为孩子们离校担忧?”一个苍老但听了让人充实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