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她话到中途,一双大眼睛里已然噙满泪水,紧紧盯住萧影道:“爹爹的仇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见萧影闭口不答,移开泪眼又道:“爹爹,若雪不孝,卢焯义那老贼如今当上盟主,权势熏天,这辈子若雪恐怕再难替你老人家报仇雪恨……”
萧影见白若雪曼妙的身姿不住颤动,显是心情激动异常,出声劝慰道:“你先别着急,事在人为,总会找到机会替你爹报仇雪恨!”
结了酒菜钱,见白若雪兀自呆在桌边出神,当即伸手过去,拉了她的纤手出门。
耳听醉汉大喊大叫的声音自左首边传来,萧影拉着白若雪的皓腕,尾随其后。过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那两人将醉汉放下地,扶着他进了宅子大门。
萧影拉着白若雪近前看时,见门头匾额上写着“卢府”两个金体大字,一看便是日里刚刚挂上去的。此刻月悬东方,九天照明,门头牌匾上面的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想,原来山西武林盟主还有这等待遇,竟有这么豪华的宅子好住!
当下也不多想,拉着白若雪跃身上了数丈高墙,伏身暗处观望内里动静。
白若雪伏在他耳畔,气吐如兰,悄声道:“卢焯义这样的大坏蛋,竟住这么大个宅子,他的钱定然是从辽狗处得来,咱们这就进去,一刀将之宰了,替爹爹报仇!”
萧影知她恨透了卢焯义,劝道:“咱们先跟进去,而后见机行事。莫家父子还在他们手里,不能莽撞行事。你爹爹之仇,能报则报,不能报再寻机会。”
白若雪沉着一张脸,闷闷不乐。
萧影察看院落里面人影不见,拉着她柔滑的纤手,一提真气,掠下高墙,一声不响地落在院内。
两人借着月色,左转右拐,来到一座灯火辉照的大殿之前。
白若雪正不知萧影欲待如何施为救人,陡然腰间一紧,却是被萧影当腰一搂,身子腾云驾雾般凌空斜飞而起,悄没声息地上了屋顶。
这一下被萧影贴身搂抱,白若雪不觉花面晕红,双眼凑在他的脸侧,面上神情轻娇薄怒,似在责怪他碰了她的身子,欲言又止,欲怒还羞。
萧影却一门心思想着救人,哪还在意自己抱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搂的是滑软如玉、捏之会出水的妙体素腰。
他轻轻揭开琉璃瓦片,一道金辉扑面而来,登时两人脸上,都是满面金光。
低头向下张望,金黄色灯火映照之下,满眼金碧辉煌,内里空阔的大厅间,分两排倚壁坐了几十号人,人人神威凛凛、身彪体悍,看似均各身手不凡。
正堂居中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脸面窄长,颔下留了一撮八字须,正襟危坐,侃侃而谈,正是卢焯义。
萧影一见之下,心里不禁大骂:“这世道黑白颠倒,似卢焯义这等披着羊皮的狼,也这般道貌岸然、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面?”
白若雪显是报仇心切,因向里张望的洞口窄小,先前只在萧影头旁附眼向内瞟探,此时也顾不得自个儿是大家闺秀,身子紧挨着萧影,将一张粉嫩嫩的俏脸贴在萧影脸上,凝眸向大厅内张望。
如此肌肤相亲,当夜破庙之内的情景,立时闪现在萧影眼前,心下暗觉不妥,但于此情境,白若雪显然一无主见,如自己不拿主拿张,见机行事,岂能救得莫氏父子?
当下并未避让,心想:“江湖儿女,亲如兄妹,萍聚是缘,离散亦随缘,倒也不必一味严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繁文缛节。”心里这样想着,又处在事头上,虽然娇软玉体缠身,却也不再心猿意马。
白若雪见大厅内居中而坐的正是卢焯义,登时花颜大怒,当即便要跳入大厅刺杀。
好在萧影早有防备,一把捉住她的手,悄声道:“杀人容易救人难。你这样下去,你爹爹的大仇当可得报,莫家父子的性命,却又断送了。”
白若雪一双大眼珠儿紧紧盯着卢焯义,胸口起伏,鼻中娇喘细细,却是带着一股怒气,微微点了点头。萧影言语之中这层意思,她虽然不是心思十分缜密之人,却是一听便懂。
只听卢焯义沙哑着声音,面上一派凛然之色,说道:“在下新履盟主一位,众位肯赏薄面,前来共襄大举,卢府内外登然蓬荜生辉。在下今晚邀各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话到这里,座间有人道:“卢盟主但凡有命,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何须商量,尽管吩咐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