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儿只要记着一件事便可:千万不要将琉璃莲灯转增给他人。”说话的人声音里透着无奈然而并无怒意,随着人蹲下,身上的白衫第一次垂到了地面,泡在温泉里的双足被轻轻取出,仔细擦干。
“你”,乔筱扬一惊,这人……
“我听闻有奇人以足断女子的姿色,若他见过扬儿的玉足定当奉为天下第一。”轻佻的语气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
“行,我可以不再追问琉璃莲灯的秘密但作为交换——”灵动的水眸隐隐透着光亮。
“扬儿只管说便是,凭我们的关系我还能不允吗?”
忍耐,要忍耐。乔筱扬深呼吸,不就是呈呈口舌之利嘛,谁让这个性情不定的宫主只有在这时候才最好说话呢。
“我要见那位能够窥探天机的高人。”
“扬儿是指天杼老人?”
乔筱扬急忙点头,对这个天杼老人,她可是比对毓亟宫主还好奇,世人如此崇敬他,他必定不可能是江湖上的神棍之流。
“也好,天杼老人确实能看出些什么。虽然他闭关不出但如果是扬儿,也许他会愿意出来一见。”
如果事前但凡能有一丁点提示,乔筱扬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为了见这个所谓的高人而向某人“出卖色相”。
然而事实是现在就算反悔也已经晚了,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所谓能看破天机的高人根本不是什么童颜鹤发,仙风道骨,大大出乎人意料的,天杼老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极其邋遢的老汉!
乔筱扬一踏入这里就发现家徒四壁的草屋里什么也没有,只在最中央铺了张破破烂烂的草席,若只是这样,还能说是修身去欲、不重外物,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高人不是在席子打坐而是在大口吃肉?说好的闭关悟道呢?
乔筱扬咬牙切齿,该死的毓亟宫主绝对是故意误导自己的,就想看自己现在这幅吃惊的样子!
“你看着我是想与我一道吃肉吗?”邋邋遢遢的老人在扔掉肉骨头的间隙抬头看了乔筱扬一眼。
“大师,我们似乎几日前才刚见过吧。”乔筱扬无奈地提醒,不客气地在席子上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不错,天杼老人就是乞巧节上那个状若疯癫的老人,也许知道老人是玥鉴的饰品大师的人不在少数,但知道他也是天杼老人的人就对不会超过只手之数。
“哦?”闻言天杼老人感兴趣地盯着眼前人看,“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我记得,记得。给,拿着吃吧。”顺手把另一块肉骨头扔给了乔筱扬。
“记得就好,那大师应该也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吧?”
“什么话?”老人警惕地看着乔筱扬,这丫头可精着呢。
“大师曾说过,只见有缘人,但若有缘一见必定解他三个疑惑。”
“我,我说过?”
乔筱扬坚定地点头。
“小丫头,这个吧,你觉得我像是什么能够窥探天机的高人吗?”
乔筱扬继续坚定地点头。
“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不开窍,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什么窥看天机之类的,明显是骗人的嘛,不然我哪有肉吃?”
“那请问大师身下坐的是何物?”
“江湖道具,江湖道具。”天杼老人赔笑着把足以掀起新一轮江湖风波的天杼阵法秘籍往屁股底下塞塞。
“那这个也是江湖道具吧?”乔筱扬在骨头堆里状似不经意地翻找,寻出十六块黑玉卦暜,“很精致,不如送给我拿去玩吧?”
“使不得,使不得”天杼老人一脸肉痛地夺过来,“老头我一大把年纪就指着这两样糊口饭吃了,你个小丫头竟然还惦记。我就是个跑江湖的,小丫头要是真想算个因缘啊什么的,去街上随便找个算命摊子也是一样的嘛,那还是小成本更便宜呢。”
看着天杼老人一副死不松口的样子,乔筱扬伸手敲敲身下的席子,做出要抽出其中一根编草的样子,“筱扬真是孤陋寡闻,原来现在任意一个江湖术士都能随随便便布下这么高深的八卦阵了。”
“你,你你”,天杼老人一脸惊吓,紧张地趴在席子上死死护住,“小丫头你要问什么赶紧问,为了能把这八卦阵编织出来老头子我可是足足花费了十五年,哎,哎,小姑奶奶,我认输,我认输,你可千万别把那根经线抽出来。”
乔筱扬虽然还没有达到大师那样能够融会贯通八卦阵的水平,但好歹和阵法奇才乔云谨学了那么久,要找出其中最重要的经线还是不成问题的。
哼,见到乔筱扬终于松开手天杼老人一声冷哼,端坐好,“三个疑惑,你问吧。”
“琉璃莲灯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她只答应不再追问毓亟宫主但她可没保证自己不会向其他人寻求答案。
“就这?”天杼老人气得脸色涨红,“小丫头你折腾我这么久就为了问这么个随便抓个宫人来都知道的问题?”
乔筱扬淡定点头,“嗯,确实太简单,所以你随便把当年的事也告诉我吧。”
天杼老人第一次想要扇自己一耳光,让你多嘴!
“那河神的传说你应该听宫主给你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