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唤来店里所有的伙计,紧赶慢赶,用了盏茶的时间,才将所有首饰悉数包装完毕。
望着柜面上堆叠成小山一般的锦盒,苏杳杳有些心梗,原还打主意再到旁边的成衣铺子里瞧瞧新上的冬衣,但看着面前这两人要把街买空的架势……
算了,她惹不起。
花了巨额银两的沈恪心情却明显变好了许多,见苏杳杳那无奈的模样,含笑道:“累了半日,我派人先送你们回去。”说着,他看了一眼宁远。
宁远拱了拱手,立即转身出了珍宝阁。
“小的立马让人将东西送到大将军府,保证一刻时间也不耽搁。”
掌柜的殷勤备至将几人送出门,揖了一礼后,吩咐着小二将锦盒小心翼翼往箱子里搬。
“对了,”行至门前,苏杳杳顿住脚步,忽然想到,“你今日怎的出门了?”
无怪乎她要有此一问,逛街这个举动出现在沈恪身上本就不正常,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
“有点事要办。”沈恪脸上的笑意倏然收起,看了她一眼,有些僵硬地说:“私事。”
苏杳杳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桃花簪,莫名觉得他这一眼,意味深长,不太对劲。
恰在此时,宁远调来了马车,人还未跳下来,沈恪就已经开了口:“你们先回去吧。”
苏杳杳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觉得他有些慌,像是巴不得自己快些走?
“多谢姐夫,姐,咱快点回去吧。”苏清泽扯了扯紧绷的头皮,恨不得当场就把紫金冠给摔在地上。
“你急什么?”苏杳杳问他,平日里说起来逛街,苏清泽兴趣比她还大些,拖都不一定拖得走。
苏清泽有些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只能丧着脸哀怨道:“我头皮好痛,感觉自己要秃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将头发拆下来,再也不作妖。
苏杳杳说的没错,怪只怪他自己,光顾着好看,把头发编的这么紧,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束了这么半日时间下来,只觉得头皮都要被连根拔起了。
苏婉莹瞥着他紧绷的眉眼,有些想笑,憋了半晌,小声地说:“待会上了马车,我先帮你拆掉。”
“嗯!”苏清泽感动地一点头,坠着的发尾晃了几下,然后更痛了些……
两厢道别,沈恪目送着苏家兄妹踏上马车离开,良久后,才由宁双推着转身,再次踏进了珍宝阁的门。
摸了摸袖口几张薄薄的笺纸,他有些不自在。
里头是他近些日子亲手所画的图样,为了一个月之后的大婚做准备,但不知怎的,这事他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这也是他今日来珍宝阁的目的。
谁知会那么巧,先碰到了苏杳杳。且更为困难的是,现在他不说,东西也迟早会送到苏杳杳手中,他该寻个什么由头?
掌柜的正窝在柜台后数着银票,食指放到唇上一摸,拉下一张,然后脸上笑意加深,再拉下一张,心里盘算着一会去地下赌坊压些银子,又是稳赢一笔。
堂堂齐王殿下居然有耐心陪着姑娘家挑首饰,谁敢说苏小姐不能顺利嫁过去,输不死他。
正高兴着,门口光线一暗,珍宝阁的大门被人从外头关了起来。
掌柜的打眼一瞧,抖了抖之后,将银票往衣襟里一塞,躬着要小跑过来,心里暗自揣摩着齐王怎的又回来了,脸色还这般不好看?
难道是冲动购物之后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