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杳杳下意识回应的声音将沈恪惊醒:“我那词做的好吧?”
“好。”嵌进掌心的指尖默默松开,沈恪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几道渗着血丝的伤口,从窒息中得到了救赎。
“你刚刚叫我什么?”苏杳杳惊喜地问。
“你到底是谁?”沈恪转开话题,没有阴郁的杀气,只是喟叹疑惑。
“你又要来!”苏杳杳将他推到魏德远身边,那里是臭味的来源:“这次再掐我脖子,我会打你哦!”
沈恪却没有多余的反应,摆了摆手示意她开始检查魏德远的尸首。
苏杳杳有些莫名地瞧了他一眼,打量半晌后,撩袍蹲了下去。
墙角瓷白的花盆中有几株墨兰似乎被臭气熏晕了,耷垂着花瓣,向地上指去。
博古架下躺着的魏德远只穿了身白色的里衣,布料极好泛着流光。四肢僵硬着摆出一个扭曲的姿态,面上癫狂的笑意越发显得颜色青紫泛灰,额发双鬓被汗水打湿,双目涣散大睁,似有些死不瞑目。
身上没有血迹,唯有脖子上五个指印在死后呈现出淡淡的尸瘢,裤子上除了晕出一大滩明显的黄渍外,还有呕吐过后的痕迹。
离得近了,苏杳杳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干呕,心里却直泛嘀咕,怪道这么臭呢,可吞金会造成大小便失禁吗?
“周大人!”沈恪开口唤了声。
“唉,来了。”周翊飞快跑进门,拱了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查清死因。”
周翊立马唤来随行衙役将魏德远的尸首搬了出去,准备解剖。
他闻惯了比这更难闻百倍的味道,倒是不觉得难受,只是苦了还未来得及退后的苏杳杳。
一阵恶臭迎面扫来,她赶忙奔至窗下躲避,却在看到一物后,猛地顿住脚步。
“这是不是紫藤荚果里的种子?”
半勾起来的帐幔下,露出两颗小黑点,一颗尚还完好,一颗外皮已经裂开,淡绿色的内瓤被大力压扁,成了破碎的饼状,旁边两团泛白的印子,大小与之相差无几。
“是。”周翊回道:“且还是新鲜的。”
苏杳杳掩着鼻子,将另一颗取到一旁干净的地上,用脚后跟踩了上去。“你看,这像不像是被人踩碎,行走间留下的痕迹?”
说着,苏杳杳便轻轻走了起来,种子尚还嫩着,被踩碎后汁液就染上了鞋底,她每走一边便会留下一个淡淡的圆形印记。
“有道理。”
“你去瞧瞧魏德远鞋底可有这东西。”
周翊点头,心道这苏小姐还真有两把刷子。
种子是新鲜的,淡绿色的瓤上水分还未完全干涸,加之魏德远的书房每日都会有专人打扫,那么这些痕迹,就只可能是在昨晚留下的。
书房重地,一般丫鬟小厮不得随意进入,若魏德远脚上没有,就说明他死前曾有人进来过,且不论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偷进书房的目的都不会单纯。
“好,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