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倒进那人怀里的时候,贺思今脑子都是空白的。
直到身下倒吸一口气,扣在腰际的手指微收,她被带着一并旋身撞上门框停下,脑子才重新恢复了运转。
那将她搂在怀中的人靠在门框上做了肉垫,此番没有松手,单是将她揽得紧。
贺思今猛地抬手。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熟悉的容颜。
“……”
主院之外,杵着没动的男人张着脖子往里头望,他身侧,廿复正拿脚尖就着檐下的一方寸土涂画。
“别看了,要是我也得气死。”
“闭嘴,”宴朝心烦,“这是个意外。”
“第一,你的王妃不傻,第二,那个小兔崽子又蠢得要死,”廿复毫不客气,“我就一天没看着,这不就被套出话了?”
宴朝沉默,片刻才终于收回视线:“我若是活着回来,整个朝王府就是左相的人质,只有我死了,才能带他们安全出城。”
“嗯,道理我都懂,可是跟我讲有什么用?”廿复收起脚,努努嘴,“你看,像不像你?”
宴朝低头一看,那沙土上,赫然一只猪头。
“滚。”
“姐夫。”贺思楷突然探出脑袋,“阿姐叫你滚进去。”
“……”
廿复望了望天,怕是暴露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干脆伸手扯过面具挂上。
宴朝呼了一口气,这才抬脚进去。
廿复一招手,贺思楷凑近。
“贺小公子,记住,你今天谁都没瞧见,可明白?”
“哎?”
“过几日你姐夫出殡入皇陵那天,你要哭得最大声,明白吗?”
“啊?!”
榻前,贺思今偏头,瞧见进门的人。
她没有说话,来人也不敢开口,只一双眼凝在她面上一点不敢错开。
“北狄退了?”
“退了。”
“谦王呢?”
“重伤不醒,日前被送回谦王府医治。”
“那我夫君呢?”
到这里,宴朝卡住了,奈何榻上人并没放过他,仍是盯得紧。
须臾,他才继续道:“最后一役,与敌军主帅同归于尽,棺椁正在运送回京的路上。”
“这样啊。”贺思今按着火气,“那当真是朝中无人,如此机会,正是文武百官推举新君最好的时候。和王腿疾不可继位。谦王重伤在身。然则国不可一日无君,怕是这重担,只能左相大人能担负了。代理国君也是国君,又有谁知道这谦王何时能醒呢,如此,也算是全了他左相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