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腿。”
岳老爷子也是聪明人,听到这个简短的回答,就差不多猜出全貌。
“你在她面前站起来了?”岳老爷子问。
岳宴溪:“没有。”
岳老爷子又问:“她已经发现,你却还没有承认?”
岳宴溪:“嗯。”
岳老爷子笑着打趣道:“上回我弟弟你叔爷从国外回来,说你是个残废,该取消继承人的资格,你不是威风凛凛地站起来给了他个下马威。怎么遇上禾谨舟就不行了?”
“禾谨舟不是别人。”岳宴溪说。
岳老爷子此刻才像个真正的长辈,摆正姿态,握住孙女的手,语重心长:“孩子,可她是你最该坦诚的人,如果她在意你,便会比谁都希望你能站起来;如果她不在意你,便也不会生气。”
“谁会在乎一个不相干的人腿是真断还是假断,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像禾谨舟那样不讲情面的人更是如此。”
岳宴溪怔了怔,抿着唇没说话。
岳老爷子说:“你不是回来向我请教问题的,是你怕了,所以想找个有羽翼的地方,你是想待在岳家这个老宅子里,逃避现在遇到的问题。”
岳宴溪垂下眼睫,爷爷不愧是爷爷,自己这点小心思一点也逃不过他老人家。
“不管你多大,在爷爷这里永远是个孩子,可感情的事,爷爷怕是帮不上你喽,你又不许爷爷用强的。”岳老爷子又开起玩笑,“否则现在就把人抓回来,捆到你面前,还怕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岳宴溪恼道:“咱们家又不是土匪窝!”
岳老爷子努努嘴:“我看你窝里横倒是挺厉害。”
岳宴溪蹲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将脸伏在爷爷腿上,“爷爷,我怕,怕好不容易求来的人,又要失去了。”
岳老爷子摸着孙女的头,认真说:“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能求来的,是你在局中,许多东西看不清,看不透。我岳正山的孙女,根本就无需去求,一切好东西都该上赶着往你身边凑。”
老爷子顿了顿,“只是对禾谨舟说的这个谎,你确实错了。”
岳宴溪情绪低落:“我也知道我错了,爷爷不用特意强调。”
岳老爷子使劲拍了一下孙女的头,不复刚才的温柔:“快点给我站起来去道歉!当初爷爷也差点被你吓出个好歹,要不是怕你奶奶托梦骂我,我就把腿给你真打断!”
岳宴溪揉着后脑勺说:“您当我是爸爸那样皮糙肉厚的,这么聪明的一颗脑袋瓜打坏了怎么办?还说奶奶不会骂您,您看您怕成什么样子!”
岳老爷子指着门说:“赶紧滚滚滚滚滚!”
岳宴溪从岳家老宅出来,都还没过下午两点,禾谨舟现在一定忙着公事,哪有时间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