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持续了几日,谈涿终于忍不住,派人将谢元姣押到跟前问话。
他坐在上首,随意转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唇角紧紧压着,恶狠狠问道:“她还能活几日?”
谢元姣淡淡地瞥他一眼,随口道:“上次被你吓过一次后,惊厥过度,身子本就不好,现在被拖得更垮了,估摸剩下半年吧。”
谈涿眉心狠狠皱起来,再没了散漫的模样,慌乱站起身道:“什么?!”
“前几日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你当我是大罗金仙吗?病人自己都不愿活,我总不能钻到地府去,将她的名字划掉吧?”
谈涿僵站在原地,神色里掺杂着自己都难以辨别的复杂情感,良久才道:“当真……没有法子了?”
谢元姣故作沉思,敛眉想了片刻,踌躇着开了口。
“有倒是有,将人带下船,找个安静舒坦些的地方休养几日,再寻些滋补的药材养着,兴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谈涿闻此,略微松了口气,语气依旧冷硬:“不过是个背叛过我的弃子,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来人,将谢元姣给我押送回去!说什么都不必理会!”
谢元姣挑眉,一边顺从地跟着侍卫往外走,一边懒懒道:“谈涿,我提醒你一下,这几日还是别见萧语嫣,免得再吵起来,将她的半年余寿都给弄没咯。”
谈涿咬牙,被她的话气得将手上的玉扳指狠狠扔下,碎片瞬间散落满地。
扔完还觉不解气,一股脑跑到守卫面前,冷声道:“告诉去告诉娄城主,明日我要去他府上住几日,让他做好准备!”
守卫微愣,还是踌躇着劝道:“殿下,此刻城中防备森严,此去恐怕不妥——”
还没说完,就被谈涿狠狠踹了一脚。
“去办便是。”
在谈涿声称不必理会的第二日,谢元姣就和萧语嫣住进了城主府。
因为此行不能太过张扬,便只用几辆寻常的马车停至后门。
娄夫人亲自将两人引入内院。
“两位姑娘,娄府简陋,若有何处招待不周的还请恕罪。”
谢元姣环顾四周比姜宅还要奢靡上几分的府邸,笑了笑:“夫人过谦了,城主府金碧辉煌,高雅华丽,我等能住进来已是荣幸。”
刚说完,前面的院子就响起了女人的娇笑声和求饶,偶尔掺杂着男人粗犷的声线。
只稍微一听,便知晓在做什么荒唐事。
娄夫人沉稳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又像是对娄城主的白日宣淫已经习惯,胸口只轻微起伏后,便压下怒气,强颜欢笑地找补道:“两位姑娘的院子在这边。”
说着,加快脚步,逃也似地往前走。
谢元姣意味不明地望了眼前面的院落。
娄城主此人好色贪财,贪生怕死,两面三刀,虽暂时与谈涿拴在同一条绳上,可心永远是贪恋更高权势的,犹如墙上草,随风而动。
对付这种人,只需以利诱之,便可轻易拿捏住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