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顾磊从楼上走了下来,对他们摇摇头:“没用,我也喊过了,沈哥没理我。”
说罢,又看着谢钱浅问道:“钱多,你是不是干啥惹老大生气了?”
谢钱浅抿了抿唇,难道因为下午自己偷跑出去潜水没有告诉他,他不高兴了?
可是下午他在楼上,她不好去打扰他,但是她跟顾淼说过了。
谢钱浅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顾家兄弟,顾淼安慰道:“嗨,没事,老大也许这会有事,那我们先吃吧。”
虽说是吃饭,但桌上三个人都很安静,顾淼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试探地问道:“钱多啊,你…刚才有没有碰老大?”
谢钱浅抬起头盯顾淼看了看:“我抓了他一下,怕他掉海里。”
顾淼和顾磊对视一眼,顾磊低下头去,顾淼犹豫了一瞬,委婉地告诉她:“你下次啊,尽量不要碰老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
顾淼的这句话倒是让谢钱浅冷静下来思索了片刻,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回忆了一下。
她想到上次拍卖会结束,沈致和一个女的握了下手,便拿湿巾反复擦拭的场景。
还有上次在寺庙,她为了护他,挡在他身前,之后他神色貌似也有些不对,只是她当时没有在意。
又联想到沈致身边的人一个女的都没有,这的确是件非常蹊跷的事。
想到傍晚在海边他那恐怖的眼神,莫不是他一碰到女的就变身成灭霸了?怎么这么科幻呢?
谢钱浅越想越歪,不禁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碰?”
顾淼有些为难地说:“你记着就行。”
谢钱浅知道顾淼提醒过她,其实她上岗第一天顾淼就告诉她离沈致远一点,她已经尽量远了,哪能想到连碰都不能碰呢?
大熊猫好歹还能顺个毛,为什么还有人连碰一下都不行呢?
关于这件深奥的问题谢钱浅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大概惹沈致生气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罪魁祸首应该是她跑不掉了,因为顾磊和顾淼现在都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
这就害得本来她应该吃三碗饭的,愣是减了一碗。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暴雨,她跑到别墅门口,把她刚才拖回来的网子打开,里面是她下午才扒的牡蛎,本来是准备晚上睡觉前把这些吃掉的,现在只能忍痛割爱了。
谢钱浅将蒸好的牡蛎端上楼,在沈致的房门口徘徊了一会,然后敲了敲。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不用管我。”
谢钱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贴着门说了句:“那个,我自己抓的牡蛎,很肥美。”
里面没了动静,谢钱浅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会呆,刚准备转身,突然传来沈致的声音:“进来。”
谢钱浅端着盘子推开门,房间很安静,隔音窗阻隔了室外的狂风乱作,雨水顺着落地窗不停滚落,窗外的风景成了雨帘里朦胧不清的影像。
沈致就这样半躺在卧室窗边的躺椅上,身着淡色的绸缎睡袍,搭着一条深色薄毯,头发半湿,有些难以触及的矜贵。
谢钱浅走进来后,先是在门边停顿了片刻,有些谨慎地观察着他。
沈致没有说话,只是转眸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平常无奇的神色,淡淡的,和往常一样,仿佛和傍晚那个男人判若两人。
谢钱浅见他神色如常,才一步步靠近他,将手中的牡蛎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身前的深色圆形木桌上,对他说:“吃点吧,还热的。”
她放下盘子的时候,沈致的视线扫到她的手腕,两个手腕上都有很明显的乌青,他凛了下嘴角,指节微微收紧,而后将身上的毯子拿掉。
刚起身,谢钱浅敏感地退后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沈致睨了她一眼,走到旁边套间的冰箱前,拿出了一个冰袋,又坐回躺椅上,对她说:“手给我。”
谢钱浅紧紧抿着唇,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摇了摇头,不仅没有向前,还又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