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先他一步来到了这里,已经睡着了。长长的一头秀发,散置在枕头上,细白的一只玉腕伸出在被外,匀匀地呼吸着。
令狐玉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内心有一种忐忑的紧张。他悄悄地走到面盆边,把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转到床边,坐在花妮身边,没个计较。
他是为了挑那“南极门”的生意才闹到妓院去的,还当众表演了和花妮的那一幕“英雄爱美女”的闹剧。
没想到花妮会当真了,竟会有心问出了他的住址,自己找来了。
令狐玉犹豫起来。
在过去,他虽进出过妓院,结交过几个青楼女子,但是那只是为了另外的目的,从来也不曾动过这方面的念头。然而,在此一刻,在面对着占有与献出之前,他却不知所措了。
花妮还在沉睡,一张俏脸上溢着甜甜的笑靥,到底是风尘里打滚的姑娘,平素里哂风弄月惯了,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忸怩作态。
令狐玉怦然心动,轻轻控出一只手来,把她散置在额头上的秀发理了一下,花妮忽然曼吟了一声,恍惚中睁开了眼睛,她倏地翻身坐起来,亵衣半解,露出酥胸一抹。
“呀!”她拉过被子遮住,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潮:“相公,你回来了?我这就起来。”说着揭开了被子,却发觉到对方的一双眸子,正注视在她的身子上,赶忙又把被子拉上。
“相公,”说了这话,她的脸更红了,慢慢地垂下了头,那片红潮起自双颊,却很快地慢慢延到了颈项上,看上去却是粉酥晕润,散发出女人特有的香腻,的确诱人极了。
令狐玉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粉酥的颈项上,花妮鼻子里轻轻哼着,头垂得更低了。
烛影摇红,面对着花妮大胆的挑逗,令狐玉成了个向火的雪狮子,融融软化了。
“花妮。”他握着她一只手,声音有些颤抖。
“相公,夜深了,屋里冷,快进来暖和暖和吧。”花妮柔声道,一双赤裸的粉臂伸出了被子。
看见花妮伸出来的粉臂,令狐玉突然无比清晰地起想了师姐莫小娟,定力一下子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把花妮的手臂送回被窝说:“我有事要想,不能陪你,你睡吧。”
“你不睡觉么?”
“我另外要一间房。”
“相公嫌奴家身子不洁?”
“不,我想起一个人,就对其它女人无法动情。”令狐玉说,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去。
第二天早上,令狐玉来到花妮的房间,花妮还在熟睡。
他沉醉地看着熟睡的花妮。看上去,她是那么撩人,一蓬青丝乌云似的披在肩上,弯而细的两道蛾眉微微弯着,直挺的鼻梁,将玉白粉搓的面颊分成了阴阳两面,在清晨的微光下,尤其有一种朦胧的美。她的睫毛下搭着,显示出一种处子的静态美,脸上的表情象依人小鸟般温顺柔媚。
令狐玉几乎不能再注视下去了,他内心郁积着过多的感伤,想到了眼前自身的遭遇和使命,顿时有置身冰炭之感。
花妮醒来了。花朵一般的笑靥面对着他,粉白赤裸的双臂又围了过来。
令狐玉向后倒退避开了去。
昨天有个酒客答应在同一家酒店告诉令狐玉一些关于云南鼓王的事情,令狐玉差点忘了,“真该死!”令狐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走近床前,轻声对花妮道:“姑娘,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在天黑以前就可以回来。”
花妮点点头,翻过身子又睡去了。令狐玉关上门出去了。
不到天黑,令狐玉就回到了客店。房中坐着等他的,竟然是黄总镖头。“花妮姑娘呢?”令狐玉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急急地问。
黄总镖头见问,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令狐玉脸色一变。随后强挤出一副微笑,“黄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总镖头紧紧地咬了一下牙齿:“花妮姑娘被‘南极门’的人抓走了”
“她现在人在哪里?”令狐玉一把抓住黄总镖头的手,把他的手腕扼得生疼。
“花妮,她,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