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他住的那栋楼的楼梯间,戴海带着他迅速转进了楼道,才松开了陶树,他迅速背靠着铁栅栏门旁的水泥墙做掩护,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转动着方向观察外面的情况。
&ldo;怎么回事?&rdo;陶树也注意藏好自己,压低声音询问戴海。
戴海看了一会儿,没看见人,才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ldo;我今天出门,感觉有人在跟踪我。&rdo;
&ldo;是灯红的人吗?因为昨天晚上闹事儿?&rdo;陶树问。
&ldo;不应该,灯红这种地方,出现闹事的客人太正常了,一般打发了就成,还怕打发得不够彻底呢,怎么会马上反应过来跟踪?而且,这人跟踪的水平不低,我今天在这一片儿瞎晃悠了一整天,都没逮住他的尾巴。&rdo;
&ldo;那是……&rdo;陶树想了想,&ldo;难道是你们的内鬼?&rdo;
&ldo;不好说,&rdo;戴海脸色不好看,&ldo;老熊一向谨慎,这次他一个新区的警察都没用,就是怕内鬼察觉,但他往外面跑这几次,难保不被注意到。&rdo;
陶树捏了把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觉得灯红在明处,自己在暗处,又哪知道螳螂捕蝉,身后有没有潜伏的黄雀?
&ldo;我们……哪天动手?&rdo;陶树问。
他们已经走到了玲玲家的门口,戴海抬手在门上扣了三下轻三下重,里面传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ldo;你们约了开门暗号?&rdo;
戴海笑笑,&ldo;我们这群人敲门都这个敲法,里面的人能判断身份。&rdo;
陶树点点头,他昨天走得匆忙,也没带钥匙。
开门的是田鹏。
&ldo;哟,&rdo;田鹏看见陶树回来,语气里的揶揄简直压都压不住,&ldo;这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明天上班的时候才回来呢?&rdo;
&ldo;我在半路上碰巧遇到陶先生了,就和他一起回来了,&rdo;戴海在玄关蹬了鞋就往里走,&ldo;还是没确定跟踪我的人是谁。&rdo;
田鹏一听这个,也顾不上再打趣陶树了,两人一进门,他就将房门快速关紧。
屋里只有田鹏和戴海的副手朱贺。
&ldo;玲玲姐呢?&rdo;陶树一边换鞋摘围巾,一边问田鹏。
&ldo;刘敏和王立新今天去灯红应聘保安了,玲玲不放心他们俩,找了个借口跟过去了,两人至少要塞一个进去……&rdo;田鹏说着就看见陶树取了围巾之后露出来的脖子,&ldo;啧啧啧……你俩是真饥渴啊?啃成这样?&rdo;
陶树迅速地又把围巾围上了。
&ldo;刘敏和那个王什么新是谁?&rdo;陶树问。
&ldo;王立新,昨天这屋里的两个警察,安排进灯红给你们帮手的,&rdo;田鹏又指了指客厅里坐着正在捣鼓通讯仪器的人,&ldo;那位是朱贺,技术方面的好手,戴警官的手下。&rdo;
朱贺沉默寡言,抬头对着陶树颔首示意,说了声你好,就又埋头开始手上的活儿。
陶树了然,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如果真有人跟踪,那么更是越快行动越好,被别人摸透了情况反而不妙。
陶树回了房间,自己暂住的这间房原本不大,以前没放什么东西才显得空荡,现在已经被田鹏零零散散地塞了好些设备仪器,大部分都是拍摄用的各种摄像机,还有他剪片子用的笨重的工作站电脑。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点儿严寒将至的味道,陶树带着围巾活动一阵,也没觉得热,他把身上费时宇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毛衣和夹克穿上,对着衣柜门后的镜子看看,刚刚好能遮住脖子上的痕迹,他用不惯玲玲给的遮瑕,总觉得皮肤上糊了层东西憋得慌。
陶树望着窗外灰暗的天色,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叠好的围巾又拿了起来,重新围在脖子上。
晚上十点刚过,玲玲就回来了,戴海马上拉住她询问灯红的情况,陶树也在厨房冲了一杯热豆奶,端出来放进玲玲手里,坐在旁边听着。
&ldo;耳钉不错,&rdo;玲玲端着热豆奶喝了一口,眼睛敏锐地从陶树耳畔扫过,眯眯地笑着,&ldo;他给你的?&rdo;
&ldo;嗯。&rdo;陶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承认了。
&ldo;陶先生戴耳钉好看,不违和。&rdo;戴海昨晚上已经把费时宇和陶树的关系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们当警察,什么都见多了,倒也不会大惊小怪。
&ldo;这个耳钉……是定位器,&rdo;陶树想了想还是把实情说了,&ldo;如果到时候出了状况找不到我,可以联系费时宇。&rdo;
戴海怔了怔,点头,&ldo;这个时候保障越多越好,费总有心了。&rdo;
陶树颔首,&ldo;玲玲姐,两位警官都顺利进灯红了?&rdo;
&ldo;进了,刘敏顶了前几天刚刚&lso;辞职&rso;的一个保安,王立新在做清洁,干什么无所谓,这两天能在灯红就成。&rdo;玲玲胸有成竹的样子,在自己亮黄色羽绒服的口袋里左右摸索着。
戴海有眼色,从自己包里摸出了一包烟递给玲玲。
玲玲拿了烟,却像做贼似的,眼睛在屋里逡巡一圈,才摸出一支点上。
&ldo;问起来就是你抽的哈!&rdo;玲玲抽出支烟就点上了,一边吸一边冲戴海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