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挑衅试探我。
如果是外来人的话,大概早就打着救赎的名头,把爱跟怜惜浇灌了下去。
好像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滥杀残暴的变态。
而是一个因为缺少关爱,遭遇不幸躲在床底撕扯小熊耳朵发泄的小孩子。
但我不会这么做。
不仅仅是因为我跟沈牧之间都对彼此心知肚明,无法跟外来人一样蒙眼去演戏。
而是因为即使没有陈仇旧怨,我也绝无法接纳沈牧这种人。
我虽向来睚眦必报,但是我不会拿感情创伤为借口去为非作歹,伤害无辜。
那样做的人都是懦夫。
无法承受心中的痛苦,被情绪支配扭曲,选择将苦痛发泄在无辜人身上,期望以他人的血肉填补内心的空虚,但血肉只会越堆积越消融。
所以我不会像外来人一样捧着沈牧的脸诉说心疼。
那是驯狗的法子。
我要驯的是狼。
「沈牧。」
我睁开眼叫了他一声。
沈牧弯着腰,一只胳膊撑着,张开的臂膀将我困在沙发上,如果不是他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割皮刀抵在我的脖子上,这会是一个亲密的信号。
「今晚吃羊肉吧,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让人弄好一点。」
「金宝珠,你还真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吗?」
「我没有这样以为,我只是不怕死,所以我来接近你了。」
沈牧的脸离得我很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唇侧,在他的绿眼睛里我看到了我笑着的模样。
「你应该早就调查清楚了吧,我来美国前收集了很多你的消息,还特意搜集了小月牙的信息,作为接近你的踏板,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接近你么?」
「你这样的女人以为我以前没遇到过么?怎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这样告诉你。」
我抬起手指,指甲刮在沈牧的喉咙上,刮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沈牧抵在我脖子上的刀一动不动。
「沈牧,把刀放下,小孩子才会靠武器来吓唬别人,你把羊肉烤得嫩一点,我会告诉你我到底想干什么。」
……
「吱……吱……」
沈牧手中的叉子一下下划过盘子,那声音就像指甲刮在黑板上,听得我起鸡皮疙瘩。
「沈牧,不要用刀叉去划盘子,很吵,如果不习惯用刀叉,你也可以用筷子,你也是半个中国人应该会用。」
「金大小姐,你们这些名媛不是最注重餐桌礼仪么?居然叫我吃西餐用筷子啊?」
沈牧拿着刀叉在盘子上打圈,斜着眼睛看我。
我是真的受够他幼稚又神经质地德行了。
「首先,餐桌礼仪是对共同用餐对象表示尊重的行为,我认为这东西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好好地把一顿饭吃完,不要做出不礼貌的举止也是一种尊重,但显然你刚才的行为不是。其次,食物是服务于人,而不是人去服务于食物,只要自己用着顺手方便,用什么器皿去吃东西都是个人自由。」
说到这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很饿,所以我想先填饱肚子再跟你聊正事,如果你等不及,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用这些举动去打扰我好吗?」
沈牧笑眯眯地不说话,把刀叉放下了。
可惜了这盘上好的羊排。
我放下刀叉,摘下餐巾,结束了这顿晚餐。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说正事,我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的妹妹金楚涵她想接近你,我虽然不知道她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总要搅她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