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见到顾泽言就走了。
要是放在两个月之前,我一定要找机会看上他一眼的。
现在不同了。
如今再想起曾与他共度的那二十年,模糊的好像是一场看过的电影。
眼看着哭笑喜怒,却已想不起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过去我求爱,求得头破血流。
现在才明白,所谓爱就是看不破,一旦看破了,那个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我在路上启动了我早已准备好的计划,悄悄将网铺开来。
一切安排好后我回到了沈牧身边。
他好像每天都很闲,一直待在别墅里。
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鞣制一张羚羊皮,客厅一片狼藉。
「回来了,怎么样,看到自己旧爱的新欢开心么?」
我就知道他会找人跟着我。
「你很无聊么?每天都不用去公司么?」
我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我嗓子还没好,今天跟金楚涵聊了那几句,又疼了起来。
「是啊,我特别无聊。」
他摸着皮毛的样子像是在抚摸女人的皮肤,如果不是他长了一副好皮囊,他这个德行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你很喜欢那个男人?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杀了那女人,把人抢回来,还有你家里那些人都杀了,把财产都捏在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把高跟鞋脱下来,单手拿着水杯坐到了沙发上,上面大片的皮毛毯,柔软的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沈牧,你就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么?」
沈牧转了转脑袋,他太像个野兽了,残忍中带着动物原始的天真。
「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不是么?」
「是啊,死的也是最快的。」
「你还会怕死?」
大概是长在国外的原因,沈牧中文虽然好,声调中却是带着一种奇异醇厚的拉长,跟皮毛摩擦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有种催眠的效果。
我转着手里的玻璃杯,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胃里传来的酸痛让我很疲惫。
「怕死跟不去找死是两码事,沈牧,没几个人跟你一样嫌命长。」
「哦?那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脖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是金属的质感,我不用睁眼都能猜到沈牧在干什么。
「你真的很无聊。」
「对啊,所以我留着你就是找乐子的,你不给我找乐子,我就杀了你。」
嗯,我上次听到类似的话,是从两个小孩嘴里听到的。
你不给我玩具我就打你。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沈牧是不是被困在了十四岁那一年,他没办法长大,就只能发疯。
「沈牧,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人陪你吃饭么,想要人陪你散步么?
很多东西只要说出口,就没那么难得到。
脖子上的冰冷贴得更近,沈牧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沈牧会明白我的意思。
那天在地窖,我从他的眼睛里看清了一切,他也从我的眼睛里知道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