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惶诚恐?”
贺兰遥沉默了片刻,说道,
“明谷主是长辈,我这样做只是基本的礼节。可能确实有点惶恐?面对尊敬的人,谁会不紧张呢?”
穆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也行吧,明决应该吃这套。他已经答应指导你了,你好好哄着他,哄得越好,能学到手的东西就越多。”
贺兰遥:“……”
穆仙君,那可是你师叔,你这样教唆外人哄骗师叔不好吧?你俩这师叔侄关系,可真是水深火热。
“那你帮我多哄哄他。”
贺兰遥诚恳地看着穆时,
“你哄肯定比我哄有用,他更喜欢你。”
穆时笑了起来,和贺兰遥对视,说道:
“贺兰遥,那是我师叔诶。你撺掇我帮你哄我师叔,没毛病吧你?”
贺兰遥低下头,半是感慨地问道:
“原来穆仙君还记得那是你师叔啊。”
穆时撇过头去,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贺兰遥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打了个呵欠。
穆时听见了他打呵欠的声音,回过头来,问道:
“你还没睡够啊?”
“在剑冢熬太久了,睡一觉是缓不过来的,哪怕那一觉有九个时辰。”
贺兰遥回答道,
“再睡一觉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你睡吧,出席宫宴前调整好自己,千万别在宫宴上一副蔫哒哒的样子。那样确实能气到你爹——给贺兰家丢人。”
穆时拉开门往外走,边走边道,
“药王谷鼓励弟子习武,修了演武台,能当剑坪用,我去活动活动筋骨。”
贺兰遥朝着穆时摆了摆手。
等穆时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他回过头,整理了下床榻,脱掉外衣上了床。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该洗衣服了,可是皂角用完了,明天找杂务弟子要一块皂角吧。
夜间的演武台没什么人迹,周围甚至没有点灯,只有稀疏的月光照明。穆时拿出碧阙剑,左手抓着剑鞘,右手握着剑柄,碧玉般的无刃剑一寸寸出鞘。
她持剑斜挥,剑风扫过山林,惊飞了一群野鸟。
这些鸟儿不会南飞,冬日里就靠吃草籽和药王谷的灵草生存,每一只都吃得滚圆胖乎,是负责种植药草的弟子的噩梦。
种药草也不容易,防虫防害防旱防涝,连鸟都要防。
穆时握着剑,在演武台上走问心剑的剑式,动作行云流水,碧色裙摆轻轻扬起,脚下步法从容转换,仿佛在起舞。
穆时练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她的目光锐利如鹰,在夜色中紧锁靠近了演武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