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他。
沉默了一会,我俩相视一笑,便要准备告别。我示意他先走,他便没有再和我谦让,看到他的车子渐渐走远,我才正了正军帽,向学院的大门走去。
…
我果然适合在军营里生存,面对着一片绿意,和听着纯正的口号,就有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在心里滋生。
我喜欢军营的简单,虽然这里级别差异明显,强调礼仪,但军礼对我们来说是最简单流畅的动作,并且无论军衔高低,是否熟悉和陌生,在互换军礼的同时,便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是在军营以外的空间所感受不到的。世界的进步与浮躁,人情越发的淡薄了,熟人走在街上都未必会相互招呼了,即使在许多的校庆上,或是同学聚会,大家无疑也在相互章显和标榜自己的优越感罢了。
我没有先去办公室,而是直接穿过主楼,向学院的宿舍走去,从婚假到寒假,已经两个月之久没有见到姑娘们了,心里有些想念。
去学员宿舍,要经过一条细长的小路,这条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刚刚军校毕业被分配在这里,每天晚上,江潮便会陪我一起查寝,一起走在这条小路上。因为是女学员宿舍,他总会和我保持着一段的距离,然后默默的走上一段路程。
现在,小路两旁的梧桐树又已经发出了嫩枝,虽然它不及法国梧桐的粗壮,高耸,可我却喜爱它的古风之感,而法国梧桐的叶子也不及它的好看。记得以前的六月,江潮总是喜欢摘下梧桐树最上面的大片叶子,遮在我头上,他说,这样我就不会晒黑了。看着他傻笑,我便也笑了起来……
‘苍苍梧桐,悠悠古风,叶若碧云,伟仪出众……’
看到这些梧桐,我便想起了他,或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总感觉在某一棵梧桐的树下,江潮在偷偷对着我笑。
“大队长早!”
“乐队早!”
路上学员和我打招呼,让我的思绪猛的回到现实中,我一路上回敬着军礼,来到她们的寝室。许多寝室的门敞开着,因为是刚刚返校的原因,她们的床铺清一色的凌乱,室内也到处摆放着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小吃,甚至有个寝室,几个学员在围着一件时装品头论足……
“乐队……”
大概是她们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来宿舍巡视,都显得有些紧张,急忙将衣服收起,背在身后。我忍着笑,指了指她身后“拿出来我也欣赏欣赏……”
“乐队……”
尹璐支支吾吾地从身后拿出一件粉红色的连体裙,这颜色倒是很符合她们的年纪。看到她们,我就想到自己刚刚走入军营时,傻傻的样子,齐耳的短发,总是向往长发的飘逸,一身挺立的军服,穿出傲人的身姿,却也羡慕外面那些五彩的霓裳。说来到底还是年轻,总会有太多的梦想,对外面的世界新奇。
我看着衣服,点了点头“不错,很适合你,允许今天晚上你把它挂在床头,做个美梦。明天起,就必须收好,内务检查时,我会特别注意你……”
“是,乐队,我保证收好,不让张队看到……”她顽皮地立正,行个军礼。
几个姑娘都失笑起来,学员中,张队是出了名了刻板,严格。所以她们遇到什么事总会第一个来找我,生活中,我也就成了她们即严肃又温和的大姐姐。
“乐队,我发现你婚后漂亮了,人也白了……”
“是吗?我以前不漂亮?”
“不是,不是……我是说姐夫对你好吧……又温柔又帅气的男人,羡煞我们了……”
她们叫我大队长,或乐队,可却异口同声叫倪落尘姐夫,这倒让我觉得奇怪,倪落尘用的什么妖法,把我的姑娘们给迷恋了……
和她们调侃了一会,我便回到办公室,几个战友大概也都去各个学员区了,办公室里只有吴队长自己,我俩便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聊着天,突然她问我……
“乐雪,你还没见到江潮吧?”
“嗯,没有……”我装做不在意,低声回道。
“不见也罢,要不看着心里也会难受……”
“什么?”我看到她欲语还休的样子,有些疑虑。自从我结婚以来,总是习惯了逃避,就连倪落尘都帮着我逃,所以对于江潮的事,我从未直观面对过。
“没什么……”她还是吞吞吐吐,最后说道“不过,你对他也算不错了,听说军区根本就没有空职,是倪老爷子亲点的,最后把一个参谋调到广州军区去了……”
“倪落尘的爷爷?”我发出惊呼,江潮的事怎么会和倪落尘,甚至他爷爷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