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一双乌黑杏眼,嘴里小声问着,“你怎么过来了?饿不饿,小厨房里有甜粥。”
谢翕摇摇头,“不饿,见你出来太久,所以过来看看。”
说着就要牵着她往回走。
沈瑜任他牵着。
快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思及越听栦方才惨白恍惚的神色,还是没忍住回了下头。
“阿瑜。”
青年觉察到她的分神,脚步也微微停滞下来,偏过头,等待似的轻唤了她一声。
在他们身后,玄衣少年始终身形僵硬的低着头,抱着剑一动未动。
微风吹过,卷起少女湖水绿的裙裾。
她抿着唇收回了视线。
甜话
观世镜出来后,他们又在客栈里停留了数日。
沈瑜想,清宵十二莲应该已经在那人体内彻底发挥了作用。
以至于谢翕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脸色苍白的咳过血,别的不说,倒是省下了她好几方干净的帕子。
而且床笫之间,对方也不似从前那般一味的索取,将她视作疏散暴走妖力的炉鼎。
甚至好几次温存过后,她都能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萦绕着几分新鲜蓬勃的灵力。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幻境之中,对方说愿意做她炉鼎的话。
他好像真的……真的在身体力行的践行着那句话。
莲池之中,游鱼嬉戏。
沈瑜捧着脸趴在水榭上,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谁能想到,那从来只会利用别人的伪善半妖,竟然也开始对她有了浅薄的恻隐之心。
这感觉实在稀奇。
她当下忍不jsg住抬起眼睛,瞅了瞅不远处提笔作画的青年。
与此同时,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动作,“好了吗?我胳膊有点儿酸了。”
谢翕闻言,指间握着的紫檀色狼毫微微一顿,露出点儿温和笑意,“好了,过来罢。”
听得此言,前一秒还趴在水榭上的少女,立刻如蒙大赦的放下了撑着下巴的一截纤细藕臂。
朝着廊亭下石案前的青年走过来,探着头一看,神色有些讶异着,“啊,我有这么好看吗?”
画纸上的少女碧桃色的裙裾蹁跹,两道广袖垂在水榭之上,瓷白葱指捧着一张清艳小脸,不知在冲着谁灿然甜笑。
那股生机勃勃又自由自在的劲儿,像开在熙攘尘世中的明媚小花,眉眼间的灵气都快要从画纸间溢出来了。
青年嘴里说着好听情话,“画像虽美,不及我妻阿瑜的万分之一。”
沈瑜心里不信,嘴上却敷衍着同他做戏。
一边问,一边笑着伸手去抱他,“真的吗?我在你心里就有这么好?”
而对方不愧是能韬光养晦上百年,揍翻整个修仙界的灭世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