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雾听力不错,低头咬了口菠萝,热乎乎的,有种特别的口感。
她晚上没吃东西,这会儿放松下来,闻什么都香,干脆拐回烧烤摊,眼睛亮亮地盯着女生快出炉的烤寿司。
女生性格热络,攀谈过几句后,庄雾得知原来这是自愿参加,由官方随机抽取的活动,地点随机,时间随机,活动天亮前结束,前来参加的人只需要做平时想做,但没机会体验或完成的事,不需要交流,不需要顾及任何人,因为在这里没人认识你。
女生把烤寿司扎好,递给她:“尝尝,超好吃的,平时都没人分享。”
又问庄雾有什么想做的事。
庄雾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摇摇头,认真道:“没什么想做的。”
一向如此,雎静吐槽过她的人生态度,在死海上漂浮的人,风停落地后的尘埃,日复一日的皎月,总而言之,遵循自然规律,没什么劲头可言。
“吃饱了吗?”
庄雾回过神,程则逾插兜站在她旁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手里咬剩一半的黑暗料理。
“走吧。”庄雾接过女生递来的纸巾,擦干净后,连带木签一并丢进垃圾桶,问他:“我们现在回去吗?”
程则逾转头看她:“你想回去?”
从路过到融入,只需庄雾的两个字:不想。
程则逾拉着她从头到尾地体验,他说没有想做的就去找。
他们趴在沙滩上,就着黑咕隆咚的油灯,听人读完半本诗集。抛去专业技巧,胡乱在白t上撕扯创作。被塞了荧光棒和手持条幅,不得不临时充当乐队听众,在主唱的嘶吼声中,庄雾两手占满,程则逾掌心贴上她耳畔,替她隔去难以入耳的噪音。
最后筋疲力竭,两人累倒在沙滩上,这边远离侵扰。
海风咸湿,海浪徐徐拍上脚底。
放纵,雀跃,庄雾躺在那里,对着星空,感受每个细小毛孔的湿漉漉,像画完一夜的设计稿,熬到清晨看见的日出,那种放空和释力绝无仅有,她甚至不知道身处何处。
“程则逾。”
被叫到的人在她旁边抽烟。
庄雾半坐起身,海风弄乱了黑发,她手掌按在沙粒上,细密痛感钻进肌肤纹理,宽大的涂鸦t恤滑落一半,虚虚地挂在肩头,锁骨清晰瘦削,易碎将碎的一张脸。
所见即言出,于是,她歪着头,朝他凑近:“烟是什么味道?”
她想体验,抑或想成为他指尖的烟。
手刚伸过去,便被截下。
程则逾捏着她细瘦的手腕,仿若轻轻用力就能折断,视线先落在唇上,再往上一挑,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眼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