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之距,庄雾眼睛很亮,月色揉碎了银银波光,光漫进她眼底,沉迷的人活该沉迷。
程则逾没回答,松开她手腕,手指转移阵地,从两侧扣住她颌骨,虎口用力卡住托起。
他偏头吸了口指尖的烟,吐出些许,转回来,垂下眼皮,直勾勾地注视着庄雾的眼睛,深谙的漩涡在诉说爱意。
距离过近,近到能看清鼻尖上的绒毛,庄雾仰着纤细脖颈,屏住呼吸,小幅度吞咽了下。
下一刻,程则逾直接歪头凑过来,薄唇停在分毫之外,要贴不贴地吐了口烟。
烟雾虚化了眉眼,缺氧窒息感不要命地冲上来,庄雾有种他真的吻上来的错觉。
主唱还在撕心裂肺地输出,顺着海风,掠过耳畔。庄雾分神辨别,这次并非独家原创,老歌更易入耳,刚好唱到那句:“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风驰而过的地铁。”
朦胧散去的瞬间,程则逾没撤开,他视线低垂,手指捏了捏她脸颊肉,勾唇轻笑,漫不经心地提醒她:“呼吸。”
下一秒,氧气混着烟草气息,汹涌地钻进鼻腔。
庄雾突然咳起来,捂着胸口,心跳比呼吸剧烈,程则逾叹了口气,手轻抚在她的背上,效果不佳,转身去一边的摊位拿软饮。
庄雾咳得眼底泛红,抽空望他背影,仿佛浓烈的眩晕还在。
她恍然发觉,喜欢并不会因为某个特质而连续不断,也与干净斯文无关。永恒本身就是伪命题,喜欢是由无数个瞬间构成,短暂飙升的悸动,她记忆里不多,却全都与程则逾有关。
程则逾走过来,蹲下身,拧开瓶盖递给她,似笑非笑地问她:“什么味道?”
庄雾仰头喝了口,缓冲了难以抵挡的心悸,若无其事地拧上瓶盖,没看他:“你说烟,还是人?”
安静几秒,程则逾冷不丁笑了下,大手不轻不重地揉在她发顶:“不好玩的别学。”比如撩人。
庄雾躲开他的手,舌尖残留了淡淡酒精味,她低头看了眼瓶身,是有度数的酒精饮料。
“找不到别的。”程则逾解释了句,站起身,弯腰把她拉起来,“将就着喝。”
他们在天亮前离开,没等到日出。
回程的途中,海岸线由深蓝逐渐淡去,分不清酒精还是困意,庄雾窝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直到停在鹤元巷口,她都没再睁眼。
程则逾下车后,绕到副驾驶座,庄雾脑袋歪在一边,小脸清冷恬静,无意识抱着手臂,是很没安全感的睡姿。
程则逾安静凝视片刻,伸手把她衣领扯回去,俯身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回家了,庄音音。”
呼吸铺在脸侧,庄雾缩了缩,没睁眼,只是轻声呢喃,委委屈屈:“不回家。”
程则逾碰了下她鼻尖,轻笑了声:“玩心挺重啊你。”
庄雾眼睫动了动,意识混沌到分不清是梦是醒,她眼睁开来又轻阖上,声音比晨雾轻:“程则逾,你刚才是想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