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怀疑我做了对她不起的事,所以她想报复我?”
周颂很突然地介入他们的谈话:“恰好相反,你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你还帮过她。她拿你的东西也不是为了报复。”
文博疑惑道:“我帮她什么了?我和她同班两年多只说过寥寥几句话,任何交情都没有。”
周颂:“高一一次体育课上,你赶走了几个取笑她的同学,不是吗?”
文博一愣:“你说的是这件事?我都快忘了。”
周颂笃定道:“但是姚木兰一定不会忘记。”
韩飞鹭的手机响了,他走远几步接电话,讲完电话之后折回来,嘴角多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周颂问:“怎么了?”
韩飞鹭道:“姚木兰提供了一个账号,声称该账号的主人是她的网友林林。刚才技术队查到这个账号最后登录的ip所在的网段,然后根据这一地址查询到半径102米的之内的详细地址。”
周颂:“在哪里?”
韩飞鹭:“九里金庭b座单元楼。”
周颂愣了愣:“我记得姚木兰就住在b座。”
韩飞鹭把他拿在手中已经喝空的杯子拿走,扔进楼道边的垃圾桶中,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姚木兰的家。”
周颂稍一沉思,向文博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文博:“去哪儿?”
周颂:“去姚木兰家。运气好的话,你能在她家里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龚老师给文博放了假,文博坐上韩飞鹭的车,韩飞鹭载着周颂和文博驶向九里金庭。韩飞鹭已经在小区保安处混了个眼熟,保安放行了他们的车,韩飞鹭把车直接开到b座附近的路边停车位,三人走进单元楼。
姚木兰的母亲姚紫晨常居郊外的长风谷,采风作画远避俗世,得知女儿被卷入一件命案中,她姗姗来迟,先带着律师去公安局和警察交涉,无果,又去看守所看望姚木兰,哭了一场便回家了。在电梯里,韩飞鹭回忆起姚木兰带着律师去公安局和他交涉的情景;姚紫晨是个顶没主见的女人,近四十岁的年纪还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遇事不决优柔寡断,完全依附自己大学同学兼好友的律师。在突发情况的冲击下,她的应变能力几乎为零,似乎在顺境中生活了太久,心智和心态退化成一个迟钝又幼稚的孩子,一颗小石子挡路都能让她烦恼很久。
按响姚家的门铃,还是保姆开的门,韩飞鹭领着周颂和文博走进去,看见姚紫晨穿着一件真丝长袍睡衣,风情万种地歪在沙发上,端着一碗不知是药是粥的东西,一手拖着碗底一手捏着汤匙,缓慢又优雅地搅动碗里的红棕色粘稠液体。
姚紫晨有气无力地把胳膊撑在身后的沙发扶手上,身体拧出的曲线更加婀娜。她脸色虚白,精神恹恹:“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请随便坐。”
韩飞鹭道:“没事,你躺着就行。我们还是为了姚木兰的事来的。”
姚紫晨一双弯细的柳叶眉皱了起来:“又有什么事呢?”
韩飞鹭:“她提供了一个qq账号,称这个账号是她一个叫林林的网友在使用,林林也是她指控的嫌疑人。但是我们查到这个账号最后登录的地址是你家。”
姚紫晨怔了怔,仿佛受惊过度:“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韩飞鹭:“事实如此,我也想知道原因。姚木兰房间有电脑吗?”
姚紫晨点点头。
韩飞鹭:“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检查她的电脑。”
姚紫晨:“啊?可以,不不,不行——哎,我又能说什么呢?你想查就查吧。”
她把手往外一伸,保姆立刻端走了她手里的碗。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姚木兰的房间,推开房门,道:“请进吧。”
姚木兰的房间很大,配有单独的卫浴,窗边一张写字台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韩飞鹭直冲着电脑走过去,检查起电脑。
周颂在房间里走走看看,发现这间卧室里摆放的东西非常少,仅有几本书,一套护肤品,床上不见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偶,也没有其他装饰物。毛绒玩具?他突然想起上次和韩飞鹭来这里,金毛亮亮咬着一只兔子玩偶从姚木兰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此时却找不见那只兔子玩偶,难道被姚木兰放在了暗处?他注意到了没有开灯的衣帽间,问:“那是衣帽间吗?”
姚紫晨点点头。
周颂:“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姚紫晨只能再次点头。
周颂走进衣帽间,开了灯,占据三面墙的衣柜里稀稀疏疏挂着四季衣服,下面的柜子里摆着一双双鞋子。他边看边往里走,走到最深处,发现一件米色大衣后露出盒子的一角,拨开大衣,后面果然藏着一只蛋糕盒大小的纸盒。他把盒子盖掀开往里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抱着盒子从衣帽间走出来。
“别找了,过来看看。”周颂把盒子放在地板上。
韩飞鹭走过去,看到这只盒子心里便有了预感:“哪儿找到的?”
周颂:“衣帽间里。”
说着,他掀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杂物:一只钢笔、一包薯片、一包纸巾、一只笔盒、一只巴掌大小的绿色青蛙挂饰、还有一只三星手机。
韩飞鹭看到这些东西,意味深长地和周颂对视一眼,然后把文博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