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知道的全告诉你了,能放我走了吗?”
傅清眠松开他,害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仔细将手放在水流下冲洗,“等等,替我向宁夫人捎句话。”
“就说,今晚秦总一直跟冉小姐在一起,大概终于喜新厌旧了吧。”
男人垮着脸试图拒绝,“我不认识什么宁夫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傅清眠弯了弯笑眼,轻声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就在这栋楼里,希望你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罢也给了他一笔小费。
宁观朔不是喜欢乱传话吗,那便尝尝管不住嘴的后果吧。
如果他善妒的母亲听到消息大发脾气,秦肃华的脸面可要被丢尽了。
他一笑,男人的脖子立刻疼了起来,连带那张清雅出尘的脸也仿若恶鬼,见傅清眠没有动手的意思,战战兢兢接过钱应下。
傅清眠并不担心他反悔,缓慢擦拭着指尖的水迹,随后竟打算往宁观朔指定的地方去。
服务生不敢多瞧,低下头匆匆离开。
才过拐角,又迎面撞上一人。
他先被出色的容貌惊了一瞬,意识到对方身份,心虚地错开目光,步子也跟着快了几分,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千万别被发现。
天不遂人愿,秦誉轻轻松松拦住这个紧张到发抖的男人,面含审视,“看你的方向,应该是从洗手间过来的?”
“……是。”
“见没见过一个一米八左右,很年轻,穿浅亚麻色西装的人?”
有啊,他还被揍了一顿呢。
男人不敢说实话,哆嗦着指路,“见过,他好像上楼了。”
秦誉怎会看不出他心虚,当即将人控制起来,低声威胁,“带我过去。”
男人一边暗骂倒霉,一边将该说和不该说的抖搂了个遍,当然隐瞒了自己被暴揍的那段。疯子和看着还算斯文的富家少爷哪个不好得罪,恐怕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四周完全黑了下来,走廊的灯被人为关闭了。
秦誉凭直觉摸索着一盏盏打开,第一盏壁灯亮起时,他想到前世傅清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人探视。
第二盏,他眼前仿佛出现一张诊断证明,雪白的纸上用黑色方块字写着尺神经损伤,环指、小指感觉消失,屈指无力。
法的铺在白纸上,像初学者拙劣的作品。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再也画不出东西了。
秦誉甚至没发现,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将领路的服务生远远落在身后。
站在露天泳池外的一男一女听见脚步声齐齐转头,姿势亲密。
女生浑身都湿透了,姣好的身材暴露出来,肩上披着属于傅清眠的外套。
秦誉:“……?”
秦誉大脑罕见的出现刹那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