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寒池目光越过高骏,落到谢资安的半张冷若冰雪的脸,心头像是被小猫挠了那么一道,又痒又疼,“我这两年在南疆就和毒蛇打交道了,也不知生养在酒肉之乡的毒蛇能有多毒?”
高骏正欲再说点什么,就被燕王拉去喝酒了。
燕王生得俊俏挺拔,邺城爱慕的女子数也数不完,仅从外表看,是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两句的。
就是名声实在差。
整日里不是和小辈鬼混,就是和长辈鬼混。
“咳咳。”
角落的人倏忽传来咳嗽,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太微弱了,几乎都听不见。
不过却是在李寒池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涟漪。
赵成霄怕李寒池再次伤害谢资安,急忙要坐到两人中间,他还没有跪坐下来,李寒池便冷冷地睨了眼他,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景宸宸哥。”赵成霄木讷道。
李寒池:“与高骏他们喝酒去罢,再叫人往这里端个火盆,我有些冷。”
李寒池一进门就把大氅给解了,那满脸红润的样子哪里冷?
赵成霄站起身子,却是看见谢资安披着白狐披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张脸略显苍白,嘴唇也没有颜色。
他明白了,李寒池为得不是他自己,而是角落里的谢资安。
他的心一时之间皱成一团纸,嘴里像是打翻了酸涩的柠檬汁,酸到发苦,他在李寒池的眼睛,再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了,而是另一个人。
他好奇,在他被父亲关禁闭的那些日子,李寒池、谢资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以前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如今眼里装了别人?
谢资安注意到赵成霄的不对劲,温声叫道:“成霄?”
赵成霄显然慌了下,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挤出笑容:“资安,你吃好,我去再要个火盆。”
谢资安点点头,一扭头他又看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还是只看着他,不讲话。
他拿起酒壶,准备为自己倒杯酒,却听到身旁的人开口道:“喝酒伤身。”
谢资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四个字怎么会是从嗜酒如命的李二公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撒了些酒出来。
谢资安放下酒壶,端起酒樽,嘴角浮现出笑意:“我这具身子能伤的都伤完了,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
他一口饮下。
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胃里,疼得他忍不住抽搐了下。
若不是李寒池冒出那四个字,他原本也没想着一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