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多灾多难的,到了戌时已经到了觉头,昏昏沉沉,眼皮都抬不起来。
二老爷则蹙眉:他是长辈,颜浧一个小辈,应该去他的院子里请示,而不是把他召到昭怀院来。
颜浧向来放肆,二老爷不快之余,也不知拿他怎么办。
“白兰,去请侯爷。”老夫人见人到齐了,就让亲信的丫鬟去把老侯爷请过来。
老侯爷在后院的一处小僻静厢房里,钻研火铳。
这么久了,老侯爷对火铳的热情不减,还没有研透。
“是。”丫鬟白兰转身出去了。
片刻之后,丫鬟回来说:“侯爷请老夫人做主。他就不来了。”
老侯爷不太关心内宅的事,更不想听颜浧废话。
“既如此,咱们就不等了。”老夫人面容慈祥安静,眸子幽深从容,睿智从神态里透出来。
“三郎,你有什么话,现在便可以说了。”老夫人示意颜浧。
颜浧就站起身,给老夫人和二叔二婶见礼,这才清了清嗓子:“我没有旁的事,就是想给二堂嫂求个情。”
除了老夫人。在坐的没人知晓凌氏怀的是野种。
老夫人面容不变。其他众人神色各异。
“娘,媳妇也想给凌氏求个情。”二夫人听到这话,心里大喜,急忙站起身。借机也对老夫人道。
二夫人是凌氏的婆婆。身子不好。她最愁的就是二郎房里没有嫡出的孩子。凌氏砍伤了二郎。刺死了妾室,两罪并罚,死路一条。可是她怀了子嗣。应该将功抵过。
二夫人虽然已经很多孙子了,却仍想要凌氏肚子里的那个。
孩子越多越好啊!
“。。。。。。祖母,我也想给二弟妹求情!”大奶奶站起身,给老夫人见礼,“她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才怀了这胎,应该就既往不咎的。”
颜大郎错愕看了眼大奶奶。
“求什么情啊?”老夫人失笑,“她不是好好的吗,我可没责备她!”
处理凌氏是家规,只对颜氏子弟说,连二夫人和大奶奶跟前也不能直白讲出来,免得媳妇们兔死狐悲。
所以,老夫人不承认。
现在不承认,将来凌氏死了也不认。
“既是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大奶奶松了口气,又道,“祖母,何时把二弟接回来,也该让他高兴高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顿时激怒了二老爷。
二老爷跟普通的男人一样,重男轻女,而他更疼二郎。
二郎无故被凌氏那个悍妇砍伤,这是藐视夫纲。
如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以后阖府的女人们都没了怕处,还以为自己大多能耐呢!
岂有此理!
家里这样没规矩,不成体统!
“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二老爷呵斥大奶奶,“此事是大还是小,现在便由你做主了?”
大奶奶进府十几年,早已摸透了家里每个人的脾气,她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果然,她几句话就把她公公的怒火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