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些时日却是没再做这样令人神伤的梦了,偶尔梦见母后,她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想到母后的笑,他眉眼生出两分温柔。
父皇、母后,不必为儿臣担心。有她在侧,儿臣便能欢喜一生。
待漱口净手之后,宁濯便去次间批阅奏章了。宋娴慈在窗边假装翻书,其实是偷偷瞧他认真专注的模样。
少时她曾被祖母督促着练研墨,为的就是在嫁人后为宁濯伺墨时久站之下仍能保持仪态。如今看来,倒是白练了。
宁濯感受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抬眸去看她:“怎么了?”
“无事。”宋娴慈眼神复杂,“我只是看你如今不需我伺候,觉得从前许多苦都白受了。”
宁濯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无奈笑道:“你或许不信,我当初同祖父祖母说过此事好几回,让他们别逼着你学这些伺候人的功夫,我用不上。可他们不肯应我。”
宋娴慈一怔:“你还同我祖父祖母说过这些?”
宁濯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红着耳尖把目光收回来,沉静道:“我先忙正事。”
宋娴慈看着他那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软成一塌糊涂,正欲说些哄他的话,却见祁俞急匆匆进来。她于是闭上嘴,识趣地往里间走,不打扰祁俞禀报。
祁俞见宋娴慈走了,才附耳过去跟宁濯说:“顾将军今日派他的近卫陈浮偷偷去了长公主府。”
整个大昭只有一位长公主,便是太上皇嫡出的三女儿,宁濯的三堂妹。
宁濯想了想,问道:“颜旭可还在长公主府对面那个阁楼里?”
“属下看过,还在。”
宁濯沉思片刻,忽问他:“朕记得后日便是三堂妹儿子的满月酒了。”
“是,长公主昨日已派人递了帖子进宫,说是请陛下赏脸去吃酒。”
宁濯静默许久,低眸继续批奏章:“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祁俞皱眉:“陛下不把长公主和顾将军提来问问吗?”
“不必。”宁濯笔下动作未停,淡淡道,“三堂妹不是蠢货,她会自己来找朕的。”
这一夜,宋娴慈泪汪汪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的宁濯。
七日欢药效一日比一日强,是以今日的宁濯比起昨日又要可怕许多。
可她却看出来宁濯有些不对头。
而且不对头的原因恐怕与七日欢关系不大。
于是她颤声问他:“夫君今日有心事?”
宁濯幽深的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闻言动作又重了些,在她骤然高昂的娇吟声中沉声道:“没有。”
宋娴慈:“……”她抿紧唇瓣,默默承受着他那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
不过把他喂饱就好了。餍足之后为她擦洗身子和抹药时,他就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君子。
翌日宁濯下了早朝,正欲回紫宸殿与宋娴慈用膳,却见祁俞凑了上来:“陛下,长公主求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