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眸光轻闪:“可有旁人知晓她入宫?”
祁俞缓缓摇头。
宁濯看向肖玉禄:“你去同皇后说,让她先吃着,不必等朕。”
肖玉禄忙应下,小跑着往紫宸殿去了。
宁濯视线转向祁俞:“她在哪儿?带朕去见。”
最后祁俞竟是将宁濯带到了棠梨宫附近,见他皱眉,忙开口解释:“属下可不敢随意将长公主带去娘娘住过的地方。长公主此刻是在棠梨宫旁的芝兰殿候着陛下。”
宁濯脸色稍霁,抬足进了芝兰殿的门。
芝兰殿原本是四皇子生母所住的地方,如今已成了一座废殿,无人居住,无人洒扫。
长公主衣着低调,此时正站在那株玉兰底下,见宁濯进来,跪地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宁濯隔着衣袖将她搀起来:“你还未出月子,不必行大礼。”
长公主挤出一个笑,然后瞬间肃然道:“臣妹有要事向皇兄禀明!”
祁俞早就走到外面放风去了。宁濯神情淡淡:“你说。”
长公主恭顺地低下头,轻声道:“昨日定北大将军顾寂派人密访长公主府,让臣妹在吾儿满月酒上动手脚陷害皇兄,并许诺臣妹在事成之后救出颜旭。”
宁濯低眸淡笑:“他要你如何陷害朕?”
“顾将军要臣妹用兄妹情分将皇兄稍稍灌醉,再引您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长公主蹙眉摇头:“他不肯说。”
宁濯默了一瞬,忽问她:“你想救颜旭出来吗?”
长公主沉默的时间比他还长一些,好半晌才低声答道:“想的。”
“顾寂的人应该同你说过,颜旭曾是南蛮王,又伤过朕的皇后。于公于私,朕都不可能放过他。”宁濯淡淡睨着她,“你既想救颜旭出来,为何不应下此事?”
许久,长公主抬眸苦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妹虽不聪明,却也知顺皇兄而为才是正道。”
宁濯静了片刻,轻声道:“听闻你如今的夫君待你很好,你就别再想着那个杀你胞兄的颜旭,好好同他过日子吧。”
听到宁濯提她夫君,长公主眉目温柔了许多,可一想到颜旭,目光又倏然黯淡下来:“说句不忠不孝的话,颜旭曾是个很心善的人,皇兄您也知道的!若非我哥哥欺侮他多年,他后来绝不会做出那些事。如今我已有了夫君,可心里有颜旭这个疙瘩在,每每思之总觉得难受。”
她眼含泪光跪下来:“皇兄,臣妹是想着,若救他出来,随便把他丢到一个地方平平淡淡地活着,臣妹终有一日可以完全忘了他;可若他死了,臣妹恐怕一辈子都会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