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拒绝他的邀请。
事先熊之余和郭兰都不知道他请的客都有谁,当两人在大鸭梨的鹿鸣轩相见时,都深感意外。熊之余更多是意外之喜,郭兰看上去虽然没有他那么欢喜,但看得出,她也是很高兴有这样一个见面机会的。
三个人坐定后,何舍之让小姐拿过菜谱请两人点菜。熊之余道:“还是等其他客人到了再一起点吧。”听郭兰也说等其他客人到了再一起点菜,何舍之不由笑道:“哪里还有其他客人。今天我只请了你们两位。”
熊之余与郭兰对视一眼,熊之余笑道:“怎么,就请了我们俩?”何舍之点头笑道:“对,就请了你们两个。我不是摆堂会,请那么多客人干什么?”熊之余笑道:“这真使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郭兰微笑道:“我也是。”何舍之笑道:“你们两个别逗了。要说受宠若惊,受宠若惊的应该是我。你们两个肯赏光,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三个人寒暄了一番。
熊之余道:“今天既然是你的生日,理应由我们两个来做东请你,由我们两个来买单,再没有让你破费的道理。”郭兰也道:“就是。”何舍之笑道:“你们两个要是这么一搞,不是显得我好像在诈你们似的?”熊之余笑道:“何记者说哪里话,就算你是诈我们,也是我们的光荣,为什么你不敲诈这个,不敲诈那个,偏偏来敲诈我们两个?这充分说明了我们两个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说明你瞧得起我们两个。”郭兰笑道:“就是就是。”
何舍之笑道:“你们两个一唱和,倒搞得我不好意思了。”熊之余笑道:“那你就不好意思一回吧,今天这东道主,我做定了。”郭兰道:“还是我来做吧。”何舍之笑道:“你们都不要抢了,这个东道还是我来做。我把你们请了来,却让你们两个做东道主,岂非笑话?传出来让我何某人这张脸往哪儿搁?我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
他坚持不肯让熊之余和郭兰掏钱。
熊之余往椅背上一靠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不如AA制,各点各的菜,各掏各的钱。”何舍之笑道:“那不是太生分了吗?”熊之余笑道:“是你逼的嘛。”“这……”何舍之好像无可奈何,只好道:“那就随你们了,我恭敬不如从命。”他心里感到意外之喜,因为他今天本来是做好准备要出血的,没想到熊之余和郭兰两个坚持要他们来会钞,使他既可以与熊之余攀上交情,又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如何不喜?
熊之余笑道:“这才像话。这个东道是我的了。”郭兰道:“还是我来。”熊之余道:“你不要跟我争。想做东道还不容易,以后有的是你请客的机会。”郭兰不安地道:“这怎么好意思。”何舍之道:“你就不要见外了,连我都不见外,我龙哥是个豪爽人,我们就叨唠他这一顿吧。”
不知什么时候熊之余就成了他的“龙哥”,连熊之余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想,我跟他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一步呀。他不是何舍之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何舍之肚里的小九九。何舍之哪里是个肯做吃亏事的人?
郭兰听了何舍之的话,望着熊之余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小姐将菜谱拿走放到了旁边桌上,熊之余让小姐重新将菜谱拿过来。他请何舍之和郭兰点菜,何舍之和郭兰都推托不肯点。熊之余非要他们点,两人只好从命。考虑到熊之余是私人掏腰包,而且郭兰是第一次和熊之余在一起吃饭,谁都不好意思照着好的点,两人挑着点了几个,都是一些在别的酒店可能是算贵在大鸭梨看来却极便宜的家常菜。
熊之余要过小姐记下的菜单看了看,笑道:“你们今天是吃忆苦饭来了?”他从小姐手里拿过菜谱,又补点了几道菜,像明炉蛔鱼、九转陈皮大肠,都是大鸭梨酒楼价格昂贵的保留菜和门面菜,何舍之和郭兰想拦没拦住,只好由他。
何舍之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这、这……这怎么好意思,我过个生日,让你这么破费。”熊之余笑道:“咱们是朋友嘛,你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什么心安不心安的,如果你心里实在不安,改天你可以请我们嘛。”
何舍之笑道:“一定一定。”
两个人吃菜喝酒,郭兰却只要了一瓶果茶。熊之余身上本来有些高阳酒徒的性格,嗜酒如命,但今天有郭兰在场,他显得十分检点,非但没有像惯常一样的要高度白酒,而且每次喝起来,也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何舍之几次请他干杯,都被他婉拒了。
他不想给郭兰留下一个酒徒的印象。
何舍之看看郭兰,又看看熊之余,似笑非笑地对熊之余道:“是不是因为郭小姐在场,你不好意思放开喝?你的酒量我是清楚的,你不要这样假斯文嘛。”熊之余脸红红地急忙否认道:“不不。不是这个原因。昨天我们公司来了一个外商,我陪他喝酒,喝多了,现在酒劲还没下去。”何舍之道:“是不是那个澳大利亚人亚丁又来了?”熊之余诧异地问:“你也认识他?”何舍之笑道:“你忘了,上次咱俩在一起喝酒时,你自己跟我说的嘛。就在这里,大鸭梨。”
“是吗?我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当然,你贵人多忘事嘛。”
“听说这个澳大利亚人生意做得很大。”郭兰插嘴道:“澳大利亚的小麦很好,你能不能请他帮我进点儿小麦?”
“澳大利亚的小麦天下闻名,你是做食品生意的,正好请他帮你进一点儿小麦,面包都是上好的。”何舍之转向熊之余道,“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郭小姐。”
“郭小姐怎么知道亚丁生意做得很大的?又是你嘴巴长吧?”
熊之余这话虽是笑着说的,语气里却有一种淡淡的责备意味。何舍之听了不由脸红,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郭兰见他发窘,急忙替他解围道:“他也是在跟我聊天时偶尔说起的。”熊之余笑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如果他兼做小麦生意,我可以请他帮忙。我想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谢谢。”郭兰说。
“谢什么。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又不需要我破费什么。”熊之余微笑着道。
“那我也谢谢你。至少这要耗费你的精力,占用你的时间。你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事情那么多,百忙之中还要分心管我的事,我怎能不感谢!”郭兰诚心诚意地说。
“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对对。”何舍之缓过神来,连忙附和道:“郭小姐,你不该这样说,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完全应该的,用不着谢来谢去。龙哥说得没错,谢来谢去反而生分了。”要不然说何记者机灵,真是七个心眼子都是透明的。他每句话都是有用意的。他只这么轻轻一句话,就为自己以后的活动埋下了伏笔。从此以后他就是熊之余和郭兰的朋友了,以后他如果有什么事,熊之余和郭兰怎么好意思不帮他的忙?
何舍之动什么脑子熊之余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郭小姐的身上。他觉得与郭兰谈话十分愉快,真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郭兰也好像非常乐意跟他聊聊天。何舍之也好像十分识趣,见两人越谈越投机,就伸手按了一下腰问的BP机。BP机顿时嘀嘀地响起来,他煞有介事地摘下BP机瞧了瞧,就站起身说有朋友呼他,他需要出去回个电话。
他向两人说声对不起,转身就走。
郭兰喊住他。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挎包里拿出手机,让他用自己的手机给朋友回电话。
“不。”何舍之摆摆手,“我从来不用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伤脑子。那电磁波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