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当然。”我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她计算,“渺飒性格直爽,待人接物都是很温和的,就算是对你,你不要那样看着我,她确实跟你相处不好……嗯,总之就算是对你她面子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就对华姐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话处处带刺儿。”
“她们俩不合很久了,Musa比较任性,一直不肯接受华姐和她父亲的关系。”苏曼提出辩驳。
“我还没说完呢,照你说她们不合很久,那华姐为什么还要一直要上赶着对她好,为她做这个那个,依华姐的性子不至于要巴结渺飒然后嫁进她家吧。”
“华姐做事一向面面俱到,既然打算嫁给Musa的父亲,自然要掌控好和Musa的关系。”苏曼沉吟道。
“那只是你猜想的,我可是见过渺飒在华姐面前无措的样子,那种失去了骄傲和斗志的落寞样,她可从来没有过呢……”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次赛车后渺飒伏在车上无比失落沮丧的模样来。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华姐和Musa有什么吧?NONONO,这我绝对不信。”苏曼脸上写满了怀疑与难以理解。
有时候我真怀疑苏曼的脑袋里是不是除了强大的理科生思维就再没别的东西了,勾搭我的时候倒是情商很高不遗余力的,怎么摊到别人的事儿上面她就各种不开窍了?算了,不要跟她讨论这种问题了,太费唇舌,还是把时间用在自己咱们自己身上吧。
于是我果断开始切换话题:“算啦不说她啦,说你吧,下午几点走?”
苏曼真是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我的小心思了,她不答反问。“嗯,问我几点走,你想做什么?”
“不、不做什么啊,就想和你说说话,嗯,抱着说说话。”我的眼珠子开始上下左右乱转,企图掩饰内心的躁动。
“说话就说话,干吗非要抱着?”苏曼绝对是跟我来劲儿了,见我面红耳热好逗弄,就使劲儿地情儿起来。
我只好尴尬地咽一口口水,然后以着对方不易觉察的速度一点点把身体往后仰,企图让苏曼自己滑到我怀里,或者,干脆躺我腿上也不错。
苏曼很快察觉了我的企图,却难得地没有戳穿我,反而顺势就躺了下去,仰面躺在我的膝头上,目光相对。“下个礼拜你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眨眨眼,“想要的啊……你一整天都陪我行不行?”
“那得看你表现了。”苏曼不置可否的态度如此暧昧不清,令我心头大动,那些难以描摹的甜蜜再也无法隐忍,我忍不住便俯□去想要一亲芳泽。
“啊——好痛!”现世报来得又急又快,伤口被牵扯到,顿时疼歪了脸。
“唉,你啊……”苏曼忍笑的模样真是令人又爱又恨,她坐直身子靠近过来,然后下一秒,将我的痛呼便轻巧地吞入了唇中。
我呆呆地睁大双眼,犹然不敢置信这突来的好运,鼻息间满满的清甜冷香,漫长而愉悦的亲密体验令我像瘾君子般陷入了无法自控的迷幻梦境。
“怎么忍心不等你呢,别说两年,就算二十年,一辈子,我也逃不出去了。”终于寻回理智的同时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女人的美好,我要用一辈子来发现来体会,而在此之前我唯一能做的,除了期待,除了静候,还能是什么?
而苏曼回应我的是一个低哑的轻笑,手指轻轻摸一摸我热烫的脸颊。“不用这么久,等我一晚就够了。”
又在我的额上轻轻地印上一吻,她起身离开,准备换衣服、化妆,然后驱车赶往老宅。
等我一晚就够了。那是当天下午苏曼离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当时我说什么了?拉住她的手非要一个再见kiss,苏曼对我说“Goodnight”我却非要矫情地对她说“Goodbye”,理由是“Every parting from you is like a little eternity。”
每一次与你的分别都有点像是永别。
我只是单纯地想表达自己对她的爱与不舍,而苏曼当时温柔而纵容的笑意也让我清楚地相信她是明白的,她知道我的心情知道我所有的不安与牵挂,她甚至贴心地喊了仲夏那个小开心果来陪我,不想我胡思乱想。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体贴而温柔的恋人,却在那个傍晚离去后再也没有回来,电话不通,联系全无,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我的那句小情趣的“Goodbye”,竟然,一语成谶。
☆、第五十一章
仿佛是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喁喁独行;头顶阴霾却努力追寻着阳光的方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可是你回来了;给了我补天的双手,你修补好了我千疮百孔的天空;你把阳光重新带回了我的生命中;你让我曾恐惧的一切不再恐惧,你让我曾不敢憧憬的所有重新憧憬——
你是那样的独有而珍贵;牵动我生命中每一次心动与心碎……
可是现在,苏曼;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明明说只要我等你一晚就够了,你明明说过再也不忍心要我多等了;你明明说过的!
我想爬起身;可刚撑起手,后背一阵剧烈地撕痛感便将我重重击倒了,我感到肌肤与衣物之间传来清楚的黏腻感,伸手一摸,果不其然,伤口又流血了。
就算缝了针的伤口也会再次流血,何况我还没有来得及缝针的心?
呆坐在盥洗室的大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失魂落魄的影子,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幽灵一样冰冷,没有体温。鲜血早已凝固在指尖,快得几乎感觉不到它曾鲜活地在我体内流淌过,我颤巍巍地爬起身,扶着盥洗台的手却蓦地一滑,砰一声便向着池角磕了上去。
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我再次瘫坐在了地砖上,眼前一黑的同时感到额头一阵*涌动,然后,“瑟”得一声轻响,淡蓝色的瓷砖上一滴殷红便灼然在目。
一滴,又一滴,渐渐汇成一片。黏稠的红色液体,散发着新鲜的铁锈腥味,很快弥散开来。
怔怔看着,忽然,眼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又弄伤自己了。看,我就是这么没用,我总是在弄伤自己,就好像我总是在弄丢你,不断地,周而复始地弄丢你!
仰面趟了下去,再不管后背钻心的刺痛火炭一样炙烤着我的心,那名字就像鹤顶剧毒一样卡在喉头,我呼唤不出,只能哑哑嘶喊:“为什么骗我……你说过以后都不再骗我的……”
“为什么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