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低眉顺眼,“是,莘菲不会忘了的。”皇后娘娘对莘菲的恭顺十分满意,又招手唤了些人进来。
皇后娘娘笑道,“你嫁过去,这些个母后帮你置办的嫁妆里头的庄子店铺什么的也得有人帮着打理不是,母后帮你挑了四房陪房,你也见见。”点点头,四房家人上前来给莘菲行了礼。分别是莫二家、章华家、李峰家和吴德家。四房家人看上去都本分利落的。四房家人都先退了下去,等成婚那日再随嫁妆一起到郡主府。莘菲也谢了皇后说了会话才出宫回府。
回到府里,刚进二门,书儿就跳着过来叫道,“姑娘,姑娘,快来看看,端淑公主……不,是幽王妃给你添箱的东西送来了。”
莘菲一听也很高兴,随着书儿急步走进了自己的房中,众人正围着一对珊瑚金玉盆景啧啧称赞着。
“幽王妃派人送来的就只有这盆景吗?”莘菲只瞄了眼盆景,就向着书儿问道,书儿挠挠头,“奴婢只顾着看着宝贝了,还真没注意别的什么。”
一旁的篆儿笑着说,“要指望着你啊,那黄花菜都得凉了。”说着从身旁的桌上拿了个紫螺小匣来,递给莘菲,“和这盆景一起来的还有这个,来人说,幽王妃说了,此物务必要交到郡主手上。”
莘菲接了匣子,点点头,心里暗想,这篆儿果然是从小就跟了本尊的,到底是细心些,书儿还是有点子大意,还得调教。
拿了匣子,自走到窗台下的书案前,坐在了黄花梨木雕花椅上,打开匣子上的铜锁,打了开来,里头红丝绒上放着一支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玉钗,钗尾顺着白玉的样子雕琢成一朵兰花的模样,特别的雅致精巧。玉钗之下还压着一个方胜。莘菲展开来看,“姐姐见信如晤,时值姐姐大喜之日,妹妹奉上玉钗一枝,愿姐姐得遇良人,白首偕老!”
虽然只得寥寥数字,但莘菲看了还是不觉眼泪盈眶而出,已是幽王妃的赵宣琳,自己在幽王府尚且如履薄冰,却还依然记得莘菲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莘菲感动呢?
待擦了眼角的泪,莘菲这才将信又折成了方胜,依旧放在匣子之中,将匣子放在自己床头的柜子里。出了卧室,又吩咐了篆儿带着书儿将珊瑚金玉盆景上了册,放在了库房的嫁妆之中,等出嫁之日一同送到侯府去。
换了家常的衣裳,去给韩张氏请安,到了韩张氏房中,韩张氏正与古嬷嬷、周嬷嬷展了新做好的嫁衣看,一旁的梓哥也托了脑袋好奇地看着。
莘菲上前摸着梓哥儿的头,“还不去睡吗?”梓哥儿拉着莘菲的衣袖,“姐姐,梓哥儿不想让您走。”
莘菲还好,一旁的韩张氏却已是红了眼圈,周嬷嬷见状赶紧拉了梓哥儿出了屋子,哄着他去跟画儿玩了。
这边,韩张氏携了莘菲的手,坐到了床边,慈爱地抚摸着莘菲乌黑的头发,“娘的菲儿长大了,都要嫁人了。”说罢就拿帕子拭泪,莘菲心中也一阵酸楚,韩张氏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真正的女儿早已魂飞魄散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俨然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哽咽着喊了一声,“娘……”就半天说不出话来,韩张氏拍拍莘菲的手,“菲儿,你就要离开娘,要嫁到侯府去了,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莘菲点头,“娘,您说。”还一边将头靠在韩张氏怀里。韩张氏一边轻轻理着莘菲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娘没什么能帮你的,你也不要惦记着娘,娘有梓哥儿呢,你放心,娘会好好陪着梓哥儿读书,以后帮你。”说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在皇后娘娘看顾,菲儿你固然已是皇家郡主,但千万别忘了自己的本份,咱们只要不负自己的良心,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唉,侯府虽然富贵,但娘实在是不想菲儿你这么辛苦。菲儿你嫁过去以后,要好好孝顺长辈,敬着侯爷,爱护小辈,万事自己多当心啊。”说罢,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莘菲赶紧搂了韩张氏的肩膀,“娘,您别担心,菲儿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菲儿方不下心的是娘您啊,娘一定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等着看着菲儿将日子过得红火,等着菲儿好好孝顺您……”说着也哽咽起来。
母女二人抱着互相安慰了半晌,韩张氏擦了眼泪,才笑道,“这是怎么了,咱们菲儿这是大喜了,可不许哭了,该好好替菲儿高兴呢。”
娘儿两个又说了半天话,莘菲方服侍着韩张氏歇下不说。莘菲回了自己房,对着铜镜看,自己的眼睛果然肿了些,便叫了篆儿拿了热帕子过来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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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的文好像有点慢热,各位看官别着急,马上要下卷了,故事真正要进入**部分了!加油!
第六十三章 添箱旧物
次日早上,照例莘菲带着梓哥儿做了操,梳洗完用了清淡的早餐,正坐在院子的藤萝架下看一本有关大昊王朝地理的书,紫樱走了过来,略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姑娘,若姑姑来了,在二门候着呢。”
莘菲一时没反应过来,“若姑姑?”
紫樱见状忙补了句,“上善堂的芳若姑姑。”
莘菲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那个气质高贵又冷漠疏离的四十多岁的姑姑来,于是站起身来,嗔道,“那还回什么,还不快请进来。”又唤篆儿去准备茶水,特地交待了篆儿取皇后娘娘赏赐的洞庭春绿来。
自己则走到了院门去迎,片刻,紫樱便引了芳若姑姑进来,这芳若姑姑依然一身素衣,头上也全无首饰,只一根素银扁簪,表情也依旧冷然,只是这次手里还托了个半旧的酸枝木匣子。
见莘菲等在院门口,便说道,“郡主好大的架子。”声音依旧冷冽。
莘菲也不计较,笑道,“姑姑快请进,莘菲一时疏忽,有不到之处,还望姑姑见谅。”
若姑姑见莘菲如此说道,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哼了声随莘菲进了书房的东次间。
莘菲引了若姑姑坐在东面上首的太师椅上,若姑姑也不推辞,落了座,篆儿端了定窑的青瓷盖碗泡好的茶来,莘菲亲手从篆儿手里接了盖碗,双手奉给若姑姑。
若姑姑抬眼看了莘菲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接了盖碗,品了品茶,“嗯,不错。是今年的新茶。想必也是宫里赐下的吧?”
莘菲点头,“姑姑好眼力,的确是宫里今年御供的新茶。莘菲想着姑姑爱喝,便叫丫头装了一包,一会姑姑回去的时候带走。”
若姑姑没接莘菲这话,反而说道,“没想到郡主倒是得了那人的眼,郡主实在是让我意外啊。”
莘菲笑了笑,也没接若姑姑的话,只转头示意一旁侍立的篆儿和紫樱退下去,见二人掀了帘子出去,方才慢悠悠地说道,“莘菲驽钝,着实不知如何能得贵人青眼。既是婚事已定,当安心待嫁,日后侍奉翁姑,辅助侯爷,平静度日而已。”
若姑姑用轻蔑的口气嗤道,“侍奉翁姑?郡主还是小心为上,别白白葬送了如花的小命。”
莘菲听了此话,忽地一下,将手里的盖碗砰的一下放在身旁的案几上,看向若姑姑,正色说道,“莘菲对姑姑自认为是以礼相待,却不知姑姑到底意欲何为?何故如此刁难莘菲?还望姑姑明示。”
若姑姑倒被莘菲突然的举动惊住了,似是被莘菲的一番话呛住了,盯着莘菲的脸,眼珠都不错地看了许久,脸色灰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好,你很好,和她很像。”
莘菲听得不大真切,问道,“姑姑不妨明言。”
若姑姑马上恢复了刚才清明、冷漠的样子,“郡主说的是,是芳若僭越了。今日前来,一是来看看梓哥儿的,二是来给郡主添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