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搁下漆盘,送平妲到门口。
送完平妲,她本想折身回去,却忽然萌生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他都醒了,能自己喝药的吧?那她走了,应当也没事的?
想到这儿,秦如眉抿唇一笑,悄悄迈出门槛,也想跟着平妲和阿偌一起逃跑。
可是,她才走出一步,里面男人的声音无波无澜传来,“回来,不然之后别想下床。”
平妲还没走,听得睁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哇地捂住嘴,看向秦如眉。
秦如眉几乎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红着脸飞快扭头回去,顺带把门也带上了。
她回到床边,嗔怒看着床上的男人,“你胡说什么。”
奚无昼却只靠在床上,看着她,唇边噙着微微弧度。
他衣襟微微松了,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带着伤痕的胸膛。
秦如眉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心跳加快,蹙眉咬唇,转移话题,“你……你喝药!”
奚无昼道:“我是伤患。”
她不解地看着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我喂你……”
奚无昼懒懒一笑,“不可以吗?”
他是她的夫君,又因她而受伤。
秦如眉无声哼一声,在床边坐下,端过药碗。她看似不情不愿,却认真吹凉了药汁,舀了一勺到他唇边,“张嘴。”
奚无昼喝了。
却在她舀下一口时,又开口道:“太苦。”
“……”
秦如眉愣愣地看他半晌,生气了,“你要求怎么那么多。”
面对她的恼怒,奚无昼却只望着她不说话,沉默的模样,让人想起不久前他的执拗。
秦如眉的脾气忽然发不出来了。
他在雪里站了那么久……不久前,他几乎被冻成雪人了,睫毛上都是雪花,眨一下眼睛,都会簌簌落雪。
可是药苦,她也没有办法呀。
秦如眉低头看了看碗,柔软了声音,和他打商量,“那你喝完了,我给你去找蜜饯。”
奚无昼却盯着她的嘴唇,唇边弧度微微,“你喂我。”
秦如眉蹙眉,觉得这个人很不可理喻,她明明就在喂他。“我现在就在喂你。”
话音落下,她忽然反应过来,脑中轰的一声,又红了脸道:“不喝算了,谁爱喝谁喝。”
奚无昼道:“你不心疼你的夫君了吗?”
她似也纠结,难为情地低下头,声音小了,“可是不能这么喂……”
“你猜猜你昏迷时,药是怎么喝进去的?”
秦如眉一愣,慢慢看向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