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落。
如果是家庭聚会,那她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打电话?
这些天,费启思常常早出晚归,即使回到家也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而明女士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们很小心的掩饰着,每次都会避开我,这当然不可能全是工作上的事情,更何况原本他们是计划在一月低迁往荷兰定居的,可是现在都已经二月中旬了,却丝毫没有听到他们提起此事。
那天我问明女士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就已经随爸爸去了,她没有回答,但我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确实这样想的。而这一次,我再次牵绊住了她的脚边,一想到她因为我承受的痛苦,我就变得无比沮丧。
“没什么。”我笑了一下,安慰着他。“哦,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上次林萧来催稿时我画的那幅画,一会儿我要做一下修改,明天一大早要交给顾源。”
“好吧。”他站起身来朝房间走去,“不过我觉得顾源这是赤裸裸的压榨,你应该抗议他把提成七三分,你七他三,不然他老是、、、、、、”
我走进洗手间,轻轻的关上门,撑在洗脸池上,感觉喉咙有温热的液体直直往上冒,打开水龙头,小心的吐出来,不让多余的污渍溅射到水流以外的地方。
抬起头,看到镜子中的人,一脸莫名的风尘,那双明亮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灰。
好不容易处理干净,便听到崇光在外面敲门。
“静好?”
我小心翼翼抹去嘴角的血渍,按响马桶抽水按钮后便打开了门。
他看着我,没有言语,过了好半响他才上前一步,低下头来吻住了我。
他用力的吻着我,紧紧的将我困在他的双臂间,力气大的惊人。我没有挣扎,反而用力的回抱住他。
我们就像两只困在浅滩里的鱼,吞噬着彼此的泡沫,以得到活命的氧气。
我们谁也救不了谁,只能在死亡边缘给与对方仅剩的安慰。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
它顺着我的面颊流下,在彼此的唇畔上辗转,如同退却糖衣的药片那般苦涩,带着绝望的悲伤。
如果末日即将到来,就让我们同时死去,谁也不用将谁心痛,谁也不用为谁流泪。
这一晚,我第一次枕着他的枕头睡去,直到我最后闭上眼睛,他还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我。
“崇光?”我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睡吧。”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颊,又将嘴唇贴在我的额头上。我感觉真的困了,意识慢慢消散。
半夜里,我被恶梦惊醒。看到书房里有微弱的灯光,而身边的床位是空的。
我轻声的起床,看到他趴在台灯下认真的写着什么,像是稿件又像是信函。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灯光在他的头顶形成炫丽的光晕。
他写的很认真,每一笔都很用力。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决定不去打扰他,便悄悄回到了卧室。
明女士口中的费启思的好朋友来自美国,我刚进门就听到他在用英语同费启思、明女士谈论着医学方面的事情。
“静好回来了。”
明女士最先发现我,然后那个人就转了过来,用一双明亮的灰蓝色眼睛打量着我,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这让我有些惊讶,而他的眼睛,让我想起了马尔福。
“这位是兰杰明。马尔福。”费启思为我介绍道。
“马尔福?”我念着这个姓氏,有点怀念的感觉,心里生出一似希望。
“那你认识德拉科。马尔福吗?”
他的目光一闪,随即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哈利。波特》的粉丝,可我本人更喜欢斯内普教授。”
“是吗?”我感觉十分失望,一瞬间又从云端落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这位马尔福先生的到来,明女士和费启思显得十分高兴,中午还一起下厨,自婚礼后,我就很少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你是做什么的?”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尴尬,我随便选择了一个话题。
马尔福的视线从电视上移过了,我知道他一直在关注我,根本就没有在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