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扑克呢……
“我的朋友跟我说过这样一个人物。是他妈妈还是他奶奶说的,我忘了,说的是捣蛋鬼。好像是一个什么神话,还是童话。他会制造出各种各样的灾难。整个晚上我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布琳。”
捣蛋鬼,她想了想。
哈特接着说道,“在湖景路2号的屋里,把电视调到一个有女人说话的频道。那是一着妙招。还有门上的氨水。现在想起来,你并不想那东西掉下来,是不是?你是担心会弄瞎救援队员或你警察朋友的眼睛。有意思——看得出来,你在下那个套时,没有使阴招……这让我感到很佩服。”
布琳·麦肯齐想笑,但克制住了,不想让他的话在她那里得到回应。
“然后就是那条独木舟,还有那石坎上的血。”
“还有你们那辆只有三个轮子的车,”她答道。
“没把你耍了,是吧?”
“彼此彼此。毕竟,你站在这儿了。找到我了。”
他看着布琳。“那石坎上的血。你是自己割了自己一刀?”
“身上没带番茄酱。”她歪了一下脑袋,让他看她头发上凝结的血块。她接着说,“那手电筒光倒真是把我骗了,在那个石坎上。你是怎么做到的,从T恤衫上撕块布条做绳子?”
“没错。是我朋友的T恤。还露出一身的刺青,我不想看都不行。我用了一根树枝挂着它,风一吹,就来回晃悠。”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黑莓手机……”
她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原来他有卫星帮忙。可我用的却是一个自制的玩具指南针……只是效果都是一样的,布琳暗自思忖。“警察局是不会为这些东西买单的。”
“我猜你是想去那个小道,就是那个若利埃小道,在当时那地方的北边。然后再去州际公路,或者石头尖。”
“我本来是想要去州际公路的。那山是挺难爬,但路近一些,我们只要一上公路,就会碰到很多卡车。”
“你怎么不会迷路呢?”
“那是方向感好,”她仔细地打量着他。“你干吗要做这种事,哈特?”她问,“这是一条绝路。”
“啊,布琳,若论一对一的人质谈判,咱俩都是高手。”
布琳接着说道,“杀人犯能逃得掉的不到百分之二——逃掉的这些通常都还没算贩毒团伙的内讧,那死了人都没有人知道,或者是嫌疑犯太多,不值得去调查。不过今晚……他们不抓到你是绝不会罢休的。你不傻,哈特。”
他似乎又一次受到了伤害。“承蒙夸奖了……不过你这么卖力有点不值。我对你可一直是以礼相待的。”
他说的没错。她都觉得有点歉意了。
他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受伤的手臂。那个枪眼就在外套的袖口处。显然没打中骨头和致命的血管。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干的这一行也真够疯狂的,是吧,布琳?”
“我们干的可不是同一行,”她觉得好笑。
“我们当然是同行……就拿今晚来说吧:我们到这儿来都是干活的,那是我们应承下来的活。即便此刻我们的目标仍然是一样的。都是要阻止对方,让自己活着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谁给你开工资支票,谁给我开工资支票,那只是一个技术问题。与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没有多大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都在这儿。”
她禁不住笑了出来。
他接着往下说,好像布琳认同了他的说法似的。他一边直视着她的眼睛,一边说着,还挺来劲的,“你难道就不觉得,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的事情都值得去做吗?就说今晚这些破事吧。我做。我才不会把我的生活去作什么交换呢。你瞧瞧这芸芸众生——不过都是行尸走肉而已,布琳。坐在那儿,心烦意乱地,对着电视上那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在生着气。上班,回家,侃着他们不明白的理,聊着他们不关心的事……上帝啊,烦是烦不死人的吗?要我,早烦死了。我要得到的更多,布琳。难道你不是吗?”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脖子。“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拜托了。再这么下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