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理智上知道,两个人不会再动手,毕竟,在这件事上,沈兆庭没有要还手的意思,沈靖川也没有暴力倾向。
可情感上还是焦急。
等待的过程中,说坐立难安都是轻的。
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的画面,最终还是一点不打折扣地发生了。
好在,半个多小时以后,沈兆庭进来了,说要送沈靖川去酒店,叫她先睡。
掉过眼泪后,就容易困,被吊得老高的心放下来,神经跟着放松,本来想着要等他回来,可最后还是睡着了。
就睡到了这会儿。
初宜动了下,沈兆庭的手就抚了抚她手背,把她向怀里带了带,怀抱发烫,和微凉的空气形成迥异对比。
沈兆庭的声音很低,带着刚醒过来时的沙哑:“还疼?”
她不知道自己一整晚都在睡梦中哼哼唧唧,沈兆庭断断续续用冰袋帮她敷了好几次,怕弄醒她,动作很轻,所以一直保持着清醒,凌晨三四点才睡。
初宜在他怀里慢慢地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
这个时间,全世界都是安静的,她不说话,沈兆庭也没再开口,只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一手去摸她肩膀,检查有没有盖好。
过了会儿,困意重新涌了上来。
这一次再睡着,又一口气睡了两个多小时,八点钟才睁开眼。
沈兆庭已经不在身边,他的睡袍搭在床边,浴室响着水声。
等他洗完,初宜也进去,洗去一夜的辗转。
过了一夜,初宜的心情依旧沉重。
她的脸暂时见不了人,请了假不去学校,洗完澡后,先被往手里塞了个用纱布裹起来的冰袋,敷了十分钟,然后就一早上都跟着沈兆庭,做他的小尾巴。
沈兆庭的面上不显,但初宜感觉得到,他比往常沉默得多。
一顿早餐连做带吃,半个多小时时间,两个人该有的交流一点都没少,可初宜就是感觉到,他的沉默。
吃完早饭,初宜主动收拾餐盘,被沈兆庭拿胳膊挡开,将两个粥碗摞在一起,突然说:“请个阿姨,我叫赵佳欣了解过,华人的阿姨也很多,不住家,也起码来做三顿饭,天天吃冷三明治像什么样。”
这话,初宜刚刚一个人抵达爱丁堡的时候,沈靖川就说过。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并不赞成初宜租这小公寓。王子街附近的独栋那么多,在他看来,哪间都好过这里。
初宜自己喜欢,她第一次离开家,过上了独立的日子,对什么都那么好奇,沈靖川就没有泼冷水。
在这一点上,沈兆庭和他的做法一样。
请阿姨也是沈家人的习惯。
虽然她十五岁就到了北城,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了五年,可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觉得没有这种需求。
不过,这种时候,沈兆庭周身萦绕着低气压,自然他说什么都好。